沈雪楓根本不理會他的垃圾話,隻說:“把鎖仙蠱的解藥給我。”

姬長燃瞥了他一眼,溫柔笑道:“既然知道我不會給,就不要再問這種讓你我都很困擾的問題了,要不,我們還是聊些別的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幾乎夜夜都如此。

沈雪楓強忍著不適瞪了他一眼,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進了屋子,隻見齊逾舟正麵栽倒在桌上,茶水灑了一地,好似經曆過一番掙紮。

沈雪楓連忙將門關上,把姬長燃攔在門外,隨後走上前隔著袖子扶起齊逾舟,竭力避免兩人產生身體接觸。

“逾舟,你怎麼了?”

齊逾舟被他從桌上扶起來,英俊的臉露出,上麵沾滿了水痕。

他借著沈雪楓坐起,暗罵道:“姬長燃這個傻逼,又偷偷玩蠱,我現在體力條被他搞沒了,什麼力氣都沒有,隻能在這裏幹坐著。”

沈雪楓上下打量他的狀態,小心問:“那除了這個呢?你沒有別的不適吧?”

但看齊逾舟臉不紅氣不喘,隻是像軟腳蝦一樣癱軟無力,便知道這個對他應該構不成什麼威脅。

“別的不適?光這個就夠不適了,要是還有別的不適還了得?”

沈雪楓不肯讓姬長燃知道齊逾舟在他的房間裏,既不請他進來坐,也拒絕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姬長燃在門外沉默半晌:“這幾日我夜夜都會來,若你真想救沈家,就擺出你該有的態度來見我。”

待那道身影消失許久了,齊逾舟邊罵邊道:“這個什麼神經鎖仙蠱不會真的解不了吧?要是解不了我可就投訴了,什麼破玩意兒效果這麼好,有病!”

沈雪楓費力將他抬到床上,安撫道:“好了,今天你就先睡我這裏吧,明日一早你的體力就恢複了,到時候我們再想別的解決辦法。”

一直讓這個東西限製齊逾舟的行動能力,的確是個大麻煩。

誰知姬長燃好像就是故意要讓沈雪楓對他低頭服軟似的,連續幾日都催動蠱毒,逼得齊逾舟一日比一日暴躁,白天向姬長燃告病稱假,背地裏對姬長燃破口大罵。

至於沈雪楓隻需要配合齊逾舟給的藥裝裝樣子,比齊逾舟要好受得多。

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憐,大約□□日過去,皇都傳來消息,大皇子府突然走水,值夜的金吾衛連續澆了兩個時辰,那火仍無法湮滅,天一亮,闔府燃燒殆盡,情狀十分慘淡。

這等蹊蹺事絆住了姬長燃的計劃,他似乎也覺得自己頗為倒黴,這幾日連忙抽開身去處理皇都的事,再沒有時間來這處小院看望沈雪楓這個人質。

齊逾舟得以喘息,當天就拉著沈雪楓出了門。

他們先是和沈盟會了麵,幾人將自己搜集到的消息分享一番,各自又說了各自的想法,可惜沒有一個人能想到上陽行宮的構陷要如何破局,姬長燃在這方麵頗為謹慎,半分證據都不留,即使齊逾舟博得他的信任,也並不能在這件事上撈到任何好處。

事關重大,沈盟曾試著向饒州通信,但發出的信毫無疑問地被攔截了,沒有一封能真正送到沈氏家主手中。

分開時,沈雪楓心情有些沉重。

他承認自己沒有姬焐那樣好用的腦子,不論何時都能想清楚利害關係、著手準備應對之策。要是姬焐在,他一定能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雖然這件事他已提前向姬焐坦白了,但,不能妄想事事都有姬焐為自己殿後。

沈雪楓抬頭看了眼天空,重重歎了口氣。

“別歎了我的祖宗,”齊逾舟懶洋洋地說,“從你來了東都以後就一直這樣,是東都的飯菜不合你胃口嗎?相信我,車到山前必有路,凡事不必太擔心。”

他拉著沈雪楓的手腕:“好了好了,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今天好不容易避開姬長燃,我請你吃東西怎麼樣?”

沈雪楓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時一道破空振翅聲在兩人之中掠過,一隻棕黑色的隼踩著齊逾舟的肩穿過,迅速急轉直上飛入空中,引起周圍一大片人的關注。

齊逾舟被這隻鷹隼嚇了一大跳,連忙鬆開沈雪楓的手腕向後躲開,沈雪楓則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未免有皇都的人趁亂認出自己。

“擋什麼,你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現在倒知道不好意思了?”

一道年輕的嗓音插入進來,隻見一個藍衫青年對著天空吹了個口哨,鷹隼在上空盤旋一周又乖乖落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