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死量。
蒼璵沒說話,隻是固執地收劍、揮劍、收劍、揮劍,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搏殺機器。
這倒是讓蒼琅有點興奮了。
他被蒼璵壓了許多年,後來入詭道修為突飛猛進,也一直暗藏實力,將此作為最後的底牌。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這位驕傲嚴厲、向來看他百般不順眼的大哥,竟也會被他逼到這種地步。
隻不過,哪怕借暴靈散硬懟到了元嬰中期,也還是不夠呢。
蒼琅不再留手,蒼璵節節敗退。
被迫看戲的蒼琅一派,歡呼不停,正樂嗬呢,明明已經下山去的“守節”派卻又殺了個回馬槍。
原因無他,山上激戰動靜太大,讓他們又聽到了希望,所以,幹脆折返。
“守節”派發起猛烈反攻,以多對少,呈圍剿之勢。
蒼琅注意到那邊的情況,皺了皺眉,沒了再玩下去的興致,準備直接將蒼璵了結。
他的劍,在空中蠻橫地帶出銀色光軌,直取蒼璵首級。
蒼璵全力格擋,斷了劍也仍無濟於事。
然而,就在劍刃即將斬到他頸間的瞬間——
蒼琅的靈力,散了。
長劍沒有任何征兆地脫手,滑落,插進泥裏。
蒼琅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忽的胸口一痛,嘔出一大口血來。
黑色的。
“你給我下了毒?!”
他自己問了,自己又搖頭:“不可能!我自幼便在藥師穀修行,熟知藥理,什麼毒發現不了!”
“是穀中秘藥,隻有預選的繼承人,能夠接觸到。”
蒼璵慷慨地替他解開了疑惑。
剛說完,自己也嘔了血,身子佝僂下去,就是撐著劍,也完全站不穩了,隻能勉強半跪著,維持體麵。
“毒就下在今日宴會上,你飲的酒裏。你太緊張了,心思不在那兒,自然發現不了。”
“你厭我並非一天兩天!卻為何會選在今日給我下毒!?”
說著,他反應過來,猛然轉頭看向蒼蕪。
“你們……串通好的?”
蒼蕪微笑,歪頭,略顯無辜。
“怎麼說得這樣難聽。”
但蒼琅猜得沒錯。
他們的確是串通好的。
昨日,那兩個被蒼琅差遣來“唱戲”的弟子走後沒多久,蒼璵便現身了。
他隔著結界,沉著臉,冷冰冰地同蒼蕪講話,話裏的意味,卻稱得上苦口婆心。
沒錯,是苦口婆心。
他說,他已觀察蒼琅許久,發現其隱有墮入詭道之嫌,隻是還未找到確切證據。
所以,不要信他。
不要被他利用。
他說,現在逃走也不可取,驚動了父親,一定會再被抓回來。但等他成為繼承人之後,父親會下山遊曆,將穀中全權交於他管理,屆時,他會偷偷放她離開。
他還說,他並不是看重血脈,隻是單純的不喜蒼琅。母親因蒼琅生母而死,他不是聖人,難免會有遷怒。
有舊怨在前,偏蒼琅心思重、野心大,在穀中拉幫結派,極不安分,他自然屢屢出手打壓他。
但這一切,都跟她都沒有關係。
如今的藥師穀被欲望腐蝕,他若成為繼承人後,撥亂反正是他第一件要做的事。
所以,他會幫她,亦會盡量補償她。
蒼蕪聽完他發自肺腑地一席話,卻隻是溫溫柔柔地笑。
「撥亂反正,注定會拔出骨頭帶出血肉,過程極其艱難。但,我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