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下移，落到車廂角落瑟瑟發抖蜷縮著的一貓一狗身上。
那肥貓察覺到她的視線，登時一個激靈，渾身的毛都炸了又收，兩隻粗壯的小爪狂扒狗子尾巴，試圖蓋住自己。
“……”
她大概，應該也沒這麼可怕吧。
“那你說怎麼辦？把這小姑娘留在這兒等死？”
“那、那、那……”
少年臉紅脖子粗地那了半天，也沒那出個所以然來，終於還是泄了氣，不情不願道：
“最後一次！回去要是李師叔罵您，可別指望我幫您說好話！”
“不說就不說！哼！那老李頭還能殺了我不成？罵兩句罵兩句，反正老夫臉皮厚。”
“……哼！算了！不跟您說了！”
少年癟了癟嘴，重新看向蒼蕪，見她在瞧那貓狗，蔫蔫解釋：
“那隻銀狼，是我的契約獸。另外一隻，不是貓，是玄風靈猻，屬於兔猻的一種，是我師傅的契約獸。”
想了想，又補充道：
“他們平時不這樣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經過森林時嗅到了什麼高階妖獸的氣味，嚇到了。”
「狗屁！什麼高階！那是……」
是上古神獸，上古神獸的氣味啊！
「是什麼？」
銀狼在少年識海中罵罵咧咧，卻說了一半卡殼，任少年怎麼追問，都不肯再說了。
「呃，沒、沒什麼。」
來自血脈上的壓製，使得銀狼一提及就分外恐懼，根本不敢背後議論。
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在哪兒沾染到了那位的氣息……
嚇死狼了。
“我可以抱抱它嗎？”
蒼蕪盯著那兩團毛茸茸，眼神漸漸迷離。
「不！不要同意！」
銀狼在少年腦海中發出尖銳暴鳴！
“你想抱就抱吧，但他平時吃得太多，可能有點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蒼蕪點點頭，起身走向銀狼。
銀狼心裏慌得一批，四腳並用後退，退到站起來，緊緊貼著車角。
「別、別過來啊！」
蒼蕪傾身過去，將銀狼抱了個滿懷。
“毛茸茸的……好暖和……”
銀狼整個僵住。
但是……
離得太近，它透過她沾染到的上古氣息，感受到了她本來的氣息……
好好聞……
是初春森林，萬物複蘇的味道……
銀狼的眼神也迷離了起來。
僵直的身體不自覺重新變得柔軟，乖順地依偎在她懷中。
狼眼微眯，胡子輕輕顫動，享受得很。
見狀，少年有些意外。
方才產生的少許成見，也消散得一幹而淨。
因為他這隻銀狼平日裏臭屁得很，習慣鼻孔看人，不喜與人親近，連自己，也隻被允許偶爾給他理理毛發。
“他好像還挺喜歡你的誒！看來你與我們禦獸門還真的挺有緣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情緒再次高亢起來：
“既然你要同我們回禦獸門，那就算是我師妹了！我叫沐風！如沐春風的沐，如沐春風的風！你可以叫我沐風師兄！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其實蒼蕪想說，她沒答應要和他們一起去禦獸門。
但手卻十分誠實地在柔軟的狼毛上流連忘返。
好吧，如果禦獸門都是這樣軟乎乎的小家夥，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