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舍得
俞詩韻跪在佛前虔誠祈禱,麵上的表情很奇怪,她在祈禱什麼,沒人知道。
青梓站在她身後的門處,夕陽把她的影子投得很長。
俞詩韻開了口,“我得到,然而,我又失去了。我贏了,可我也輸了。”
青梓的手在門柱處摩挲,良久,抬頭看佛,“遇上我慕容青梓,你贏了是贏,輸了還是贏。”
院裏,大樹正對的那間屋,門關著。
青梓走到門處,她不必敲門,也不必進去,王顒在裏麵,她知道王顒在裏麵。
如果我王顒要成親,娶的人一定是慕容青梓。她的王大哥就在裏麵,她卻不能進去了。
她靠著門蹲了下去。
“我不後悔曾愛過你,也不後悔被你愛過,唯一可惜的是我們不能愛到最後。在我最孤獨的時候,是你帶給我溫暖,我會把她當成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
她極力保持著冷靜,想讓自己把這些話說得漂亮。喉頭卻哽得厲害,聲音也無限的淒楚,還伴有輕微的抖栗。
她這時才深刻的領悟到,原來偉大的靈魂,都是用痛苦來滋養的。
“你也不必太傷感,短暫的幸福,擁有就足夠了。人生就是一舍一得的過程,隻要舍得,就會有快樂。”
她的聲音很輕,在這寂靜的院裏,卻顯得如此明晰,好像全世界都能聽到。
青梓說的句句實話,句句肺腑。在王顒聽來,卻是字字譏諷,句句嘲弄。
他突然覺得自己無法承受,無法承受自己的軀體。好像天地都壓向他,擠得他無法呼吸。
心好疼,好悶。就像放在磨盤裏,被磨得粉碎,鮮血淋漓。
嘴裏一熱,一口血噴在佛幔上。
王顒在後院等著她。
這兒隻擺了一個大缸,偌大的一個後院,就隻有一個大缸。讓空了心的濟善公更覺空落、無濟。
兩人默默的站著,誰也不敢看誰。
王顒先開了口,“我們以武相識,當時未分出勝負,後又一直未正式打一場,今天好好打一次吧!”
青梓點頭。
王顒又道:“一直都是你用棍,我用劍,今天換一次吧!”
青梓還是點頭。
王顒把斂禦遞給她。
他們兩人握住了同一柄劍,握住了斂禦。
新興,王顒顯得那麼真誠,“我說過,無論你去哪兒,我都離你隻有一個轉身的距離,以後再想隨便走走的時候,記得你不是一個人。”
“記住了嗎?你不是一個人。”王顒顯然有些生氣,聲音裏帶了憤怒。
“以後不可以拿我跟別人對比,從別人的故事裏推斷我對你的感情。”
“聽到了沒有?”
他用手輕擊青梓額頭。
青梓笑笑,“知道了。”
“看你這笑,肯定是不相信了,要怎樣證明給你看。要不我們馬上成親,我現在就去告訴大家。”
“你敢,你敢說,我馬上就走。”青梓顯得急了,臉緋紅,顯然是怕他真的說。
“不要緊張了,我試你的,知道你不會答應。”
“看到王顒失望的表情,青梓有些不忍,“不是,現在我還沒有心裏準備。”
王顒哈哈的笑起來,青梓不解的看他,“你笑什麼?”
王顒得意道:“看你剛才的表情,我已經知道你的心聲啦!以後,我也不會是一個人。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九連峰。”
“九連峰。”青梓又怎麼會忘呢?王顒說要在那兒造兩間屋,每天早上起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慕容青梓。
看她手上拿一柄很普通的劍,王顒伸手拿了過去,“狼牙棍呢?怎麼改用劍了。”
“斷了。”
王顒就把斂禦劍遞給了她,就是現在的情形。
人生若隻如初見,他,是他;她,還是她。隻是,一切,都已回不去。
九連峰,青梓黯淡的苦笑,使勁拿過了劍。
青梓劍未拿出,王顒的棍已朝她的'肩井穴'掃來。
她一個下側,劍已出鞘,劍氣銳利,還伴有呼呼的風聲。
王顒出招很狠,而且比平時都要快,讓青梓沒有思索的餘地。
青梓一劍刺過來,王顒並沒有避的意思。
情急之下,青梓一個急轉,落地時是手著的地。
未等她站穩,王顒就撲她的劍來。
青梓一直向後退,王顒太快了,劍一直距他就一尺。
青梓被嚇著了,她大腦空白得忘了應放下劍。
她的腳後跟觸到了牆,順著牆倒爬兩步,從王顒腋下掠了過去。
“王顒,你好自私。”
王顒鎮鎮的站著,聽著青梓扔下劍,他的心也掉進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