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老師。”文七三拜。
“入座吧。”
地上是整齊的草席,這些學員都是跪坐在席子上,他們之中有各個年齡段的人,十七八歲的青年朝氣蓬勃,五六十歲的老儒士沉默嚴肅,三四十的中年人氣度不凡。文七掃過眾人,最後張開了大嘴看著最後麵角落跪坐的一個人。
那分明是一個孩子,看起來在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正派的儒生正裝,如同仙童一樣的氣質,他正活潑的衝文七擠眼。
文七微笑點回禮,然後輕輕走到後麵坐到了那個孩子的身邊,從來到杏樹教室到入座,這中間的一段過程裏,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這就是那個文七!
看起來也就是門徒級別的修為,憑什麼剛來到就能受到魚夫子的重視,要知道,他們都是經過自己的刻苦努力一級一級的升上來,或者天賦異稟一身靈氣,這少年出了長得儒雅了一點,禮貌多了一點,其餘的就完全不突出。
魚夫子輕咳一聲,道:“今天我們繼續上次的話題,來說說元氣的提取和精用,我們都知道太和元氣在到達至陰至陽之前,都是十分容易被抽幹的,倘若我們對敵用上了我們力不能及的絕招,元氣就要立刻被抽幹,所以元氣的分配和精用是最關鍵的。”
文七暗暗點了點頭,果然在這種書院裏才能學到真本事,他也覺得所集聚的元氣很少,在一根琴弦上便難以在出現第二招,所以分配和精用是十分重要的。文七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準備好好聽聽。
不料,這根本就是中級班的一個必修課,上級班隻是用來討論和交流用的,他們本身就已經掌握了元氣的分配方法。
“薑源流,你的絕招是‘惜字如刀’,那麼,在你用到這一招的時候,是怎麼分配的,你覺得還有什麼不足之處。”
魚夫子看向了前排的一個年輕人,文七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前排一個黑衣年輕人站了起來,鞠了一躬,小聲道:“回老師,學生從不認為元氣要分配利用,既然對敵那麼就是死戰,留手隻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他用他獨特的低沉聲音補充道:“既然惜字如刀,當然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出刀,一擊斃命方為上策。”
一言驚得四座瞠目結舌,這簡直是狂傲至極,魚夫子嘴角動了動,看起來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聽眾人議論,這個人便回頭看了一眼,文七正好看到他的臉,一張醜陋的臉,有些怯懦的看著眾人的鄙夷和嘲風,但是他的眼睛裏卻有一道堅定的光。
“簡直狂妄,元氣若不分配,何談持久?”
一個老儒生道:“足下別忘了,這是在討論元氣分配,請你尊重這裏好嗎?”
文七不知道他的理論是否正確,但是卻覺得這個人很不同。也很能理解他被眾人孤立的心酸。這些人就為了別人一點小小的錯誤就群起而諷之,簡直是小題大做,氣量狹窄之輩。文七深感厭惡。
他更厭惡的還在後麵。
中間位置的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站了起來,冷笑道:“薑師弟,你才來幾天就敢說一擊斃命?如果你遇到高手了呢,恐怕這一擊沒有將對方斃了,反而將元氣耗損,那就隻能等死了。”
這個人的冷笑聽起來格外刺耳,文七看著他,他正好也回頭盯著文七,繼續道:“如果薑師弟你要執意這麼認為,不如我們就試試。”
這句話好像就是對文七說的,意思就是,你才來幾天,不要因為被夫子看重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魚夫子幹咳了兩聲,示意大家安靜,道:“每個人都有特定的方法,我也不反對有人能夠另辟蹊徑,但是若想穩勝,就必須要按照一個最合理的法子。”
“我以經脈為路徑,將元氣導入所要發揮的肢體上,這樣我的元氣散的就很慢。”一個老儒士說道:“學生答完了。”
“嗯。”魚夫子點了點頭,點評道:“隻不過這樣的方法雖然最為實用,卻讓攻擊的力度和速度都大打折扣。”
既要節省,又要有攻擊力,的確不是這麼容易。
一個中年儒士站起來,道:“我有一個可以兼顧的辦法,假如靜脈為路徑發出元氣的時候,留下一點元氣逆行回來,就能完全的收回這股元氣,但是元氣在筋脈逆行對身體有些害處,力度不易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