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了嗎?”岑冰冷笑一聲,緩緩坐在湖麵上,從他的身下,湖麵立凍結成冰,文七的腳踏在湖麵上,被冰氣追了上來,身後的湖水化成巨大的怪物,手持大刀猛劈他背後,就在這時文七反而不躲了。刀結結實實的砍了下去,將文七一刀斬成兩段。
“他逃了。”圍觀的人變得聰明,知道文七有這種本領,能將殘影凝實。岑冰當然也知道,所以他揮動戰戈,腳下湖水化成不滿冰刺的筏,一腳踏上去直追遠處的文七,一直到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眾人終於鬆了口氣,這場令人緊張並且期待的對決似乎要落下帷幕了,結局恐怕就是岑冰追上了文七,文七無計可施。
岑冰擊敗或者重傷文七,以後的名頭也會漸漸大起來。就在眾人等待結局的時候,師無名突然來到吳顏身邊,問道:“那小子是不是死定了?”
“是。”吳顏回答的很幹脆。
“那就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他再不濟,努力一把也至少能和岑冰戰成平手的。”
“不可能是平手,一開始便已注定了。”
吳顏身後的禿頭巨人突然低頭道:“我家公子的意思,‘那個小子’指的是岑冰,不是文七。”
師無名大笑:“我說的‘那個小子’也是指岑冰。”
“哦?”吳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師無名道:“如果不是那紅發高鼻子的石子打出去,岑冰早在第二個回合就躺下了,現在隻不過是時間問題,那你是如何看出來文七會贏的呢?”
“我的看法就很簡單。”吳顏病態的臉上也笑起來,道:“他後背背了一樣東西,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看到了,那是什麼?”
“琴。”
琴聲陡然響起,所有人豎起了耳朵正要傾聽,吳顏立刻喝道:“全都捂上耳朵!”
話音未落,有幾個剛入門的學生立刻臉色漲紅伏在地上,似乎被琴聲影響到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竟然還會受到波及,不少人臉色凝重,立刻就知道結局是什麼了。
“快看,是文七!”
“他竟然勝了,他手裏拎著的人是……”
“是岑冰!他怎麼了。”
文七的身影瞬間就到,眾人定睛看去,隻見他拎起岑冰的厚甲,麵帶笑容,然後隨手一扔,湖堤上所有的人都發出一聲驚歎。文七依然背著琴,隻不過他的手中已經有了三根琴弦。魚夫子櫃子裏最後三根弦。
岑冰奄奄一息,渾身的銅甲已經碎裂,嘴上溢出的血將胸前染紅,被水浸濕之後顏色也變的淡了。
這該是多麼可怕的琴聲!
黑暗中,秦夫子臉色凝重,終於明白了魚夫子那句話——既不能讓文七將這些精英擊殺殆盡……
“希望魚夫子能快點趕過來了。”
文七緩緩邁步,目光掃視神色嚴肅的剩下的三個對手,徑直走到師無名和吳顏麵前,笑道:“聽到了琴聲了沒有?”
師無名歎道:“彈得一手好琴,隻可惜一件事。”
吳顏道:“你有什麼可惜的。”
師無名道:“可惜這琴聲隻是短暫的。”
“那你想不想繼續聽,我真的彈得一手好琴。”
“但請奏來,以助酒興。”
“我有一個要求,不知道你答不答應,這也算你聽我撫琴所給的報酬了。”
“我最討厭報酬這兩個字了,你說吧。”
文七道:“把所有人支開,他們不能聽我的琴,我怕他們都陶醉,也包括你。”
“說實話,這麼令人陶醉的琴聲,離遠了聽實在可惜,就讓我陶醉死吧。”說完,師無名喊道:“所有不想死的趕緊離開!”
沒有人想找死,據說聽過文七琴聲還活著的人實在太少,所以現在他們都乖乖的離開,在很遠的地方停下,等著接下來的大戰。
文七道:“這下,你們可以一起上了吧,我說過我很忙,要趕時間,就隨便奏一曲梅花三弄聊表歉意吧。”
“那就如你的願。”仇萬卷緩緩走來,與此同時李純也震動元氣,雙手擺開,排出七道青光,光芒中七個青銅編鍾在發出共鳴。
筆走龍蛇,一字一雷。
禮器與樂器的完美融合,編鍾奏響天音。
雷聲交織,字如刀風,元氣洶湧如天威;敦厚樂聲,叮叮咚咚,沉重嚴肅,元氣四散,入水如山。
李純與仇萬卷先發製人,配合起來將文七困在一方天地中,編鍾與雷聲交織成雷音,天雷從天而降,文七腳下大地塌陷,抱著古琴在抵擋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文七不再留手,七絕弦音絕劍一弦,連同其餘兩弦的配合,是他在摸到古琴的那一刻領悟出來的,絕劍一弦他已經完全掌握。
劍氣縱橫,琴聲卻悅耳,大有在琴聲中無劍的儒雅和豪情,將絕劍一弦的意義發揮的淋漓盡致,湖水卷起七尺浪潮一波一波的衝擊著湖堤,李純與仇萬卷逐漸抵受不住琴聲的威力,相繼吐血倒退,文七也被雷音和琴音交擊的可怕威力波及,被震退幾十米才堪堪壓住這股大勢,唯有伊索騰躍在三人大戰的圈外,躲避琴音轟殺的同時也在尋找空隙,伺機出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