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夜的希望(1 / 2)

這李騰飛到底看到了什麼呢?

其實李騰飛真正驚訝的,恰恰就是,他什麼也沒有看著。

一臉頹廢的李騰飛道長望著滿是換洗衣物和草藥的背包,腦袋裏麵嗡嗡響,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剛才之所以會有這般蠻橫的表現,就是有七成乃至八成的把握,認為麵前這個臉色黧黑的老實男人以及馬尾辮帥哥,就是他要追捕的兩個通緝犯。結果兩個背包一翻開,什麼證據都沒有,頓時就傻了眼,蒙了。

之後的李騰飛,便有了賭徒的心態,不肯服輸,抓著雜毛小道的臂膀,使勁擼開,口中叨叨道:“不對,不對——你們一定騙我的!你這個棄徒,你手上中了我一劍,我的除魔飛劍!一定還會有疤的!”然而當他把雜毛小道的兩隻袖管都卷上,看著雜毛小道一雙光潔白皙、跟大姑娘兒似的胳膊,頓時就瘋癲了。接著居然還想去扒這個雜毛的衣服:“不對,不對。一定是我記錯了,應該劃到身上了,對!”

雜毛小道裝得很無辜,像個柔弱無助的小姑娘,雙手抱胸,眼圈一紅,滾滾眼淚就流了下來:“大哥,這大冷天的,別鬧了!我真的不好那一口,嗚嗚……”

說話間,幾乎陷入癲狂的李騰飛,已然將雜毛小道的外套扒下,掀開保暖內衣,露出了半邊背膀來。看著毫無疤痕的一片白,李騰飛終於崩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長嚎:“我的除魔啊……”

我看著垂淚欲滴的雜毛小道以及坐在地上像個孩子般哭泣的李騰飛,就忍不住想笑。雖然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多少也估計得到,剛才雜毛小道尿遁,就是為了處理背包裏麵的黑貨。而李騰飛之所以有這樣的表現,無外乎是因為他將老君閣飛劍重寶丟了,心中的壓力,比山還大。

說實話,李騰飛的實力比我和雜毛小道都強,而且還不是一點半點。裝備上飛劍的他,帶給我們的壓迫感,比縱橫西南幾十年的慧明還沉重。不過李騰飛之所以會有如此成就,是因為他被老君閣重點照顧,是拿丹藥喂出來的。他常年在山中修煉,暢想著和武俠小說裏的少俠一樣,一出山則名動天下。然而沒有經過社會曆練,遇事時的能力和處理手段,到底還是差了些,人情世故也不周全,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極端。

見這個家夥發了癔症,我們都歡喜起來,被一掌擊飛的汪濤從荊棘叢中爬起來,檢查身體。除了被樹枝劃了些小傷之外,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看來李騰飛之前腦子還是清楚的,手下留了情。汪濤也不敢跟這癲狂道人較勁,小心翼翼地越過他,然後用做賊的聲音輕聲叫道:“走,我們走!”

我們連忙著將背包和擔子收拾好,挑起擔子,快步越過李騰飛,朝著山下行去。大概是確定自己找錯人了,李騰飛並沒有阻攔,隻是在口中呢喃道:“除魔,除魔……”

因為李騰飛這半路攔截的事件,我們的腳程也越發地快了,足足走了好幾裏地,才停歇下來喘氣。雜毛小道故作關心地問汪濤,汪老板你還行吧?汪濤狐疑,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零件,然後跳了跳,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氣急敗壞地說道:“這狗雜毛,真是練功練瘋了。不敢惹,像他們這種人,最是厲害,我們快走!”

一路急走,也不敘話,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就來到了孫靜她們村子。

這裏有一條土路,也有手機信號了。汪濤早已聯係好了車子,讓我們把貨物放到車子後麵,給那兩個彝家漢子結了錢,然後問我們,要不要去縣城?雜毛小道說去,汪濤揮手,說不嫌冷的話,上貨車的後車廂,幫忙看下貨。這車是輛綠色皮卡,雙座加長的那種,我們也不客氣,翻身上了後車廂。

車開起來,寒風陣陣,冷得人發抖。我見前麵的汪濤和司機並不注意我們,又隔著車廂,便捅了捅雜毛小道,說東西呢?他展顏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說小妖拿著呢,約好了地方,有肥母雞照應著,放心,比你我還安全。

我又問,你怎麼知道李騰飛會在半路冒出來?雜毛小道哈哈大笑,說,你忘記了,那孫子的飛劍,可不是有個預警功能嗎?

想到這一茬,我也不禁莞爾,心情愉快。

從孫靜她們村子到達縣城裏汪濤開的門市,坐了差不多三個半小時的車。到了地方,我們跳下後車廂,已經是下午了。雖然一路上幹糧充饑,但還是有些餓。汪濤招呼我們去吃飯,雜毛小道很禮貌地拒絕了,說,汪老板,你這裏一堆貨,我們就不便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