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山中苦行,頓悟反遭伏擊(1 / 2)

茅同真這個人,其實長得很有特點。之前說他精神矍鑠,消瘦有力,這是抬舉他,其實用一個成語形容最貼切,那就是“尖嘴猴腮”。

這種模樣的老頭兒,天生就帶有些猥瑣。臉上的痦子上長著幾根稀疏的黑毛,眼睛習慣性地眯著,像一道狹長的縫,裏麵閃動著淩厲的光芒,一動,就如毒蛇。而跟他說話的,正是我們前些天在寧南的時候碰到的那個李警官。他跟我們偽裝的身份熟悉,這兩人走到一起,在路邊交談,我的第一反應便是我們的這個身份暴露了。不說暴露,至少也是被人懷疑了,所以他們才會走到一起。

其實早在李騰飛出現在半山道,我就知道我們情況不妙。要知道,涼山州一市十六縣,這兩個重要人物能夠出現於此,說明他們確實已經掌握到了一定的線索。

對手的嗅覺實在太靈了,必須馬上撤離!

我見到茅同真與李警官說著話,然後朝這邊望來,趕忙後退幾步,避開了他的視線。這種人的眼力,最毒辣,瞧到這裏,也許從身形就能夠聯想得到。我和雜毛小道窩在那打電話的小店裏好一會兒,見茅同真與李警官一起離開,漸行漸遠了,才敢出來。

在店子旁邊的巷道裏,我和雜毛小道決定,趕緊乘坐汽車離開,然後中途下車,進山。到了山裏,離開了行政的力量,荒郊野嶺的,到時候大家可以盡施手段,估計也會安全許多。無論對方多強大,我們不是還有天吳珠嗎?到時候,水遁便是。

商量完畢,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超市,買了些補給之物,然後小心翼翼地打了個車去長途汽車站。還沒到車站,雜毛小道就捅了捅我,指著在車站門口一個頭發稀疏的老頭,低聲說道:“水蠆長老,司職刑罰,本名徐修眉,聽他的匪號,你應該知道他的專長是什麼了吧?”話音一轉,他朝著司機喊道:“出城,去城外五裏橋!”

出租車不跑長途,所以我們也沒讓他載我們下鄉。茅同真他們雖然提前在車站布置了人手,但是卻不能沿路堵個遍。一般小縣城的班車,你在城外的路上一揚手,試圖賺盡每一分錢的司機都會停下來,問你去哪裏。

很快,我們在城外搭上了一班車,坐了兩個多小時,在寧南東邊的一個鄉鎮下車,又轉乘另一班車,到了隔壁縣的一個鎮子。如此折騰到了晚上,又避開人群,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行去。

我們雖然如此周折,但是跟虎皮貓大人的聯係卻不間斷,這方麵的事宜,由雜毛小道來完成。他們倆之間,自有辦法,不勞我操心。

我們在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小鎮住了一晚,大清早天蒙蒙亮,我們便起來。溜出鎮子,朝著山裏麵行去。因為之前我們一直對照著軍用地圖推演,又找過凱敏給我們講解,所以倒也沒有迷路。中午,小妖帶著小夥伴們過來與我們彙合。

離開了我們,這個團夥其實過得更愉快。小妖是當之無愧的大姐頭,不但火娃對她馬首是瞻,肥蟲子也是畢恭畢敬——畢竟屁股已經被彈腫了無數回;天陰陰,朵朵也出來湊趣,歡樂極了。

彙合之後,我們繼續往南行走。一個人背著包,在崎嶇山路裏前行,叫做苦難;兩個人,再加上一群可愛的小夥伴們在山裏麵跑路,卻有些幸福。我的腦子很空,似乎能夠放下所有的東西,將怨恨、榮辱以及思念,統統都拋下,專注於腳下的路,將體力合理分配。我行氣,不斷地運行山閣老留下的功法,特別是第三條。走得久了,腳步輕快,似乎練就了神足通一樣,意念所達,身形如飛,而並不費多少氣力。

當然,雜毛小道的速度,並不比我慢,似乎還要稍勝一籌。

正如他所言,這一番逃亡,對於我們來說,其實就是一次劫難,一次試練。因為生死攸關,我們並不敢有半點懈怠,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毛主席曾經說過,凡事就怕認真。人一旦較起勁來,就會迸發出巨大的潛力,這話說得不假。

我感覺自己每天都在進步,不但是身體的,還有心靈上的。這茫茫的山川叢林以及幽靜的氣氛,如同佛音、如同清風,將我心靈中的塵埃洗滌,使其無垢無淨,一片朦朧,仿佛與這自然圓潤融合為一體。這種感覺難以描述,走到了後來,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在跑路。每天夜裏,找到一個背風的地方,或者是山洞,或者是凹地,或者在樹林之中,我和雜毛小道商定第二天的目的地之後,便開始打坐,用意誌運功行氣,來抵禦嚴冬的寒冷和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