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貨可居(2 / 2)

“噢,還有這事?”呂不韋驚訝地問,不知不覺就放開了那兩雙雪白的小手。

“前兩天半夜裏,我起來解手,月亮底下就看見一個蒙麵大漢爬樹翻牆進了咱院子,摸到她倆的屋裏,拉著她就跑出來。”強子指著那個身材稍高,體態稍瘦的姑娘說。

呂不韋細看那個姑娘,隻見她身子頎長,體態勻稱,豐胸前挺,削背後傾,整個身子就像一張弓似的微微前鼓、稍稍後彎,臉上氣色紅潤,肌膚白嫩,雖然一副畏怯羞澀的神態,卻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不像是賣兒鬻女家庭長大的孩子。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裏人氏?”呂不韋看見她麵色慈善、神情畏懼的樣子,心想此中一定別有隱情,就不太相信強子的話,雙手不覺又拉住她的手。

“我叫慧敏,是這東郊北莊的。”

“你不是叫春燕嗎?怎麼又成慧敏了?”強子不耐煩地說。這姑娘差點讓他付的三千兩銀子打了水漂,所以幾天來一直對她心存成見,看她不順眼。

“春燕是他們給我起的名字,我在家原叫慧敏。”

呂不韋正要細問,隻見鐵柱進來說:“主公,東西都存放倉庫了。還有你的書籍、茶具、酒器、丹藥一類的東西,都般到這屋吧?”

“西屋是主公的書房。把這些東西都放在書房裏吧?”強子說。

“吔,強子,這是哪的倆姑娘?”鐵柱看見屋裏有倆花容月貌、花枝招展的姑娘,驚訝地問。

“我給主公找的。主公出門在外,寢食不便,教她倆幹個端茶倒水、陪寢侍宴什麼的。”

“你也忒胡鬧了。你知道她倆的底細嗎?不行,這不能留,得退回去。”鐵柱不滿地說。

“唉,來也來了,就留下吧。再說這倆孩子還小,也沒啥。”呂不韋顯然對這兩個趙國姑娘十分喜歡,一見就不舍了。

他平生遊曆天下,吳越嬌娃、荊楚美女、東魯佳麗,所經無數,唯獨沒有經過趙國女子。

“就是,再說咱錢也付了,現在退貨,不是白花錢嗎?”強子也附和主公。他對鐵柱處處當家做主的派頭素有成見,隻是礙於同門兄弟的情麵,不便流露。

“鐵柱,你安排十幾個夥計,明天跟強子付款收糧,就用帶來的‘晉鹽’支付他們吧,後天起運,教強子跑一趟,他返回時順便還能回陽翟老家看看他娘和他媳婦。”

那個稍矮微胖,一直低頭不語的女子聽了呂不韋的話,就抬起頭來,側耳凝眸,留神細聽。

鐵柱見主公當著外人就安排生意,心裏很不安,對強子更加不滿,就笑著說:“強子還用看媳婦?他走到那都有媳婦。”

強子一聽,黑臉紅漲,細眼圓睜,對鐵柱怒斥道:“你盡胡說八道。你啥時候見我到處都有媳婦來?”

呂不韋仍捏著春燕的手,見自己這兩個最得力的家仆言語不和,互生齟齬,就笑著說:“好了,好了。你兩個趕緊吃飯休息吧。鐵柱明天上街問問,看那個穿秦服的公子是怎麼回事,什麼情況。我看他來頭不小。”

“噢,主公,那公子是秦國的王孫,叫什麼‘異人’,來趙國做人質的。”那個一直低頭不語的女子這時突然說話。一口趙音,口齒伶俐,字正腔圓,也隨著鐵柱和強子稱呼呂不韋主公。

呂不韋的主意力一直在春燕身上,還沒顧上留意她。一聽此話,十分高興,覺得這個姑娘聰明伶俐,就攥住她又白又胖的小手端詳起來,隻見她身子豐腴、肌膚雪白、圓嫩紅潤的臉上一雙眼睛水潤星閃,比春燕另具一番韻味,就慈愛地說:“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裏人氏?”

“我叫秋香,就是邯鄲人。”

呂不韋覺得趙國女人說話語音清脆、聲韻甜柔,格外入耳。

“你咋知道那公子是秦國王孫?”鐵柱看見主公被這個叫秋香的女子迷得神癡目醉,就語含不善地問她。

“那公子來趙國兩年了,我們常在街上見他的。”秋香看見眼前這個身材高大、器宇不凡的主公捏著她的手,滿麵含笑、雙目欲噬的樣子,就不像剛才那樣畏縮羞怯了,也抬頭仰視,對呂不韋說

呂不韋雖然被這兩個異國風味的女子引得心醉情迷,但聽見那公子是秦國王孫,就警覺起來,放開秋香的手,在方磚地上踱了幾步,往那個紫檀雕椅上一坐,感慨地說:“噢,是個王孫,怪不得我一看他就氣度不凡,原來真有來頭。此物堪比珠寶,‘奇貨可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