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聽了呂不韋玄虛空幻的點撥,更急不可耐地說:“仁兄,怎麼個‘未雨綢繆、提前布局?’望仁兄指示方略、指明路徑。”
“賢弟,世上萬事,‘若欲取之,必先予之’。秦廷內能使賢弟入繼大統、登上大位的人是誰?賢弟知道嗎?”
“當然是當今太子、家君孝文王。”
“令尊雖然貴為太子,但他缺少什麼,賢弟知道嗎?”
“家君在秦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勢財寶,應有盡有,好像不缺什麼。”
“不!賢弟,令尊一生寵愛的女人是華陽夫人,而偏偏華陽夫人至今無出,這就是令尊縱橫天地、叱吒風雲的生活中所缺憾的地方。”
異人似有所悟,但仍然迷惑地看著呂不韋,一言不發。
呂不韋看見異人似乎仍未開竅的樣子,就微微歎息一聲,繼續說道:“賢弟,‘英雄難過美人關’。秦廷未來國策,華陽夫人有一大半的發言權,如果你現在博取了華陽夫人的歡心,那你將來入繼大統、榮登大位,就穩操勝券。”
“哪怎麼才能博取華陽夫人的歡心呢?”
“投其所好、給其所缺!”
異人恍然大悟,笑著說:“仁兄,你是教我過繼給華陽夫人為子?”
“正是此意!”呂不韋微笑著說。
“那萬一華陽夫人看不上我呢?秦廷嫡派正傳的王孫二十多人,萬一她看上別人呢?”
“這就要‘投其所好’,教她主動屈尊俯就,認你為子;而不是你趕著認她為母。”呂不韋神秘地微笑著,高深莫測地說。
“仁兄,你有什麼神機妙策,能讓華陽夫人主動認我為子。華陽夫人在秦國可是身份高貴的人,平日高傲難近,連我們內廷王孫都難得一見。”
“賢弟,這種事隻能臨事定策、隨機應變,很難囿於常規。賢弟如信得過我,愚兄倒願意渡黃河、入秦川,替賢弟跑一趟。”
異人一聽,頓時感動得淚眼婆娑,屈膝拱手便拜。聲音哽咽、語帶哭腔地說道:“仁兄,異日如登大位,絕不有負大恩!”
呂不韋急忙扶起異人,命鐵柱拿出一個紫檀木箱,呂不韋打開箱蓋,異人看見裏麵磊著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金條,黃燦燦、明晃晃的耀人眼目。
呂不韋拿出一半,遞給異人說:“賢弟,這是五百兩黃金,你拿去使用;另五百兩作為我出使貴國、打通關節的費用。”
異人驚得滿臉詫異、兩眼迷惘,半天才回過神來,雙膝跪地、磕頭有聲、痛哭流涕、語調悲愴地說:“仁兄!你對我的恩德天高地厚。異日如得秦國,當與仁兄共之!”
呂不韋又急忙扶起異人,說道:“賢弟,你我雖為異姓兄弟,但情意堪比同胞骨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賢弟不必見外。待賢弟他日統禦秦國,愚兄雖然才疏德淺,也必當竭忠盡力,輔佐賢弟。”
兩人說到動心處,都淚流滿麵,傾心吐膽,一訴衷曲。
呂不韋又命再上佳肴、重斟美酒。這回倆人推杯換盞、依桌暢飲、酒到杯幹,都喝得頭重腳軟、眼花身飄。
廚師祥子又上了一道醒酒湯,兩人痛喝了兩碗,才覺得神智稍醒。
這時,隻聽屋側簾後傳出一聲琵琶音。
異人扭身一看,隻見博古架月洞門上掛著一幅透明絲簾,簾內有一美人,身姿綽約,懷抱琵琶,婆娑起舞,邊舞邊彈,樂聲清脆、舞姿飄渺。更有一股幽香,從簾後嫋嫋透出,彌漫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