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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個升鍾區派出所的警察全副武裝、滿臉殺氣地封堵在洞口的時候,陳德愚正在自製的簡易木桌上奮筆疾書,他在寫一篇經濟學論文。他沒有驚懼,沒有哀傷,更沒有逃跑,甚至慶幸梅蘭已離開這裏了。他知道自己的行蹤被暴露了,心想隻要不牽連到自己的患難情侶,多大的痛苦都能一肩扛過。

當警察嚓地抖開亮閃閃的手銬時,他順從地遞出雙手。他看見一位與警察一同前來的穿著中山裝的人在洞裏認真地翻掀搜尋,並將桌上的書本及手稿全部裝進一隻蛇皮袋,於是不滿地問:“這位同誌既然不是公安局的,為啥要拿走我的東西。那些可是我的論文手稿,請你還我。”聲音不高,卻不容置疑。誰知那人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吼出兩個字:“帶走!”他還欲爭辯,卻被警察死死扭住。

剛往外走,天黃不知從哪裏鑽出來,汪的一聲便惡狠狠地撲向中山裝。中山裝“媽呀”大叫一聲向後猛退,腳卻被一塊大石頭絆住,咚的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天黃張開大口,一下咬住他肩膀,他用力一甩,哧的一聲,肩膀血流如注。天黃順勢再襲向麵部,嚇得中山裝慌忙抬臂護臉並大喊槍、槍、槍。

槍聲一響,天黃在腹部中彈的瞬間,迅疾調頭撲向那名持槍的警察。那名警察向後退一大步,順勢將槍喂入天黃張開的大嘴。一聲悶響,天黃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鮮血從頭頂噴射而出,噗噗地潑在地上,殷紅一片。它憤怒地瞪著雙眼,渾身痙攣,四腿痛苦地亂蹬,並發出淒厲的嗚嗚聲。

另外一名警察這才跑過去,對準其瞪著的眼睛再補一槍,並無比勇敢地一下一下猛踩天黃頭部,邊踩邊咬牙切齒地說:“看哪個凶,看哪個凶,看哪個凶。”中山裝也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吃力地抱起那塊將他絆倒的大石頭,將石頭舉過頭頂,喊一聲“讓開”,然後嗨的一聲朝天黃頭部狠狠砸下去。

陳德愚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呆了,於是近乎瘋狂地怒吼:“你們憑什麼殺我的狗,你們還講不講理?它也是一條命哪!”

中山裝卻輕蔑地說:“講理?好,有你講理的地方。”然後抬起腿猛踹陳德愚屁股一腳,“滾——”兩名警察一左一右挾住他,將他強製拖走。他終於忍不住大聲哭喊:“天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