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富商之女(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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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西北地處偏遠,所以任命書上要求劉成到任的時間放得很寬,加上考中進士之後回鄉祭祖的一月假期,總共有四個多月。

既然時間充足,江妙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

她爹和哥哥怕她到了西北吃苦,更怕她受不得路途顛簸,準備的東西十分齊全,衣食住行色色皆考慮到了,除了沒有逾製的東西之外,禦駕出巡也不過如此了。因此一路慢行,她幾乎感覺不到旅途疲憊。

隻是劉成看著她這副排場,越發不滿意。

雖然自己也是受益人,但想到外人會如何評價自己,他心上就像是紮了一根刺。

這根刺當然是江妙故意紮下去的,她就想看劉成這種憤恨不已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反正已經不可能修好,那麼,讓劉成不好過,她就好過了。

期間劉成也不是沒想過要與她交流,但江妙也有辦法應付他。

羞澀真是個好人設,她心裏不耐煩劉成,根本不願意理會他,索性一見他就紅著臉低下頭去,也就不需要話了。

劉成雖被她的態度弄得通體舒暢,但又嫌棄她木頭人似的,還不如婚前活潑靈動,更不用提跟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高姐相比,也就漸漸不再來尋她了,安心在屬於自己的那輛馬車上看書。

——是的,江妙以有孕後身體反應大,而且時常需要躺著休息為由,獨自占了最好的那輛馬車,劉成就隻能跟戴氏去乘另一輛車了。

她十分感謝原身在這個時候懷孕,省了她許多應付劉成的功夫,尤其是晚上,可以以擔憂胎兒為由,讓他自己去睡另一間房。好在劉成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不要這個孩子,但麵上總不能露出來,再也有幾分為高姐守貞之意,很痛快地答應了。

而且這一路上,以靜養為由,她將婆婆和劉成安排在了一輛車上,就是為了看好戲。

戴氏這個人,是個完完全全遵守三從四德的可憐人。如今兒子成年了,她心裏想著“夫死從子”,對劉成自然是無限寵愛。隻是她又不是那等情緒外露之人,表示自己的關心,隻會拚命叫人吃東西,或者些實際上並不討喜的話去討好他。

江妙見的人多,對戴氏這種真誠的善意並不排斥,縱然有不妥之處,也隻是一笑而過。

但劉成就不行了。戴氏是他的母親,以後肯定要帶去京城見人,甚至高姐過門,也要跟這位婆母相處。想到那個場景,劉成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一開始,他還試圖給戴氏講道理,試圖改變她,讓她像所有官家老夫人那樣話行事,變得更加體麵。然而戴氏能孤身撫養兒子長大,也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準則,而且是被她驗證過絕對正確的,哪有那麼容易改變?

劉成不動她,還要日日被他絮叨,心煩不已,隻能裝作看書逃避,實際上根本看不進去。

甚至在某個瞬間,他忍不住冒出來一個念頭,反正要在西北解決了江妙,若是連母親也出了事,他豈不正好一身輕鬆?

雖然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被他狠狠摁了下去,並且在心裏自我唾棄了一番,但是已經埋下的種子,又豈有那麼容易就被湮滅?隻要遇著了合適的時機,就會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好在肅寧縣遙遙在望,路途中的這種折磨,馬上就可以結束了。

按照流程,劉成提前寫了書信,讓人送往肅寧縣,向縣令稟明自己即將到任的同時,也好讓下麵的一應官吏準備好迎接自己。

在他的設想之中,到了肅寧城外,見到了前來迎候的官吏,就該是他這位官老爺大顯威風的時候了。

他寒窗苦讀十載,為的正是今日這般榮耀!

但現實卻與他所想相去甚遠。這一日,等候在肅寧城外的眾人,還沒看見新任二老爺長什麼樣子,就先看到了那拖了一路,幾有遮蔽日之感的車隊。

他們一開始甚至不敢認,以為是哪家千裏迢迢送親的隊伍,又或是前來西北行商的商隊。

直到劉成主動從車上下來,亮明身份。

然而這時候,眾人的注意力卻都已經被車隊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