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判斷失誤,他又命了一人監視顏珣與韓蒔的動靜。

之所以要將顏珣與韓蒔送去歸雨軒,而不是棲雲殿,便是因為他懷疑那火藥便藏在棲雲殿,畢竟棲雲殿是他與顏珣新房所在,極為緊要,若是火藥在棲雲殿,能一舉要了他與顏珣的性命,韓家便可取而代之,改朝換代,縱然那火藥不在棲雲殿,歸雨軒與其它的宮殿都相距甚遠,應當是宮內最為安全之處。

顏珣

蕭月白思及顏珣,整顆心髒都柔軟了下來,宛若要化作一片羽毛,憑借夜風飄浮到歸雨軒去,珍之重之地拂上顏珣嫣紅的唇畔。

蕭月白收起了心思,細細地端詳著韓家眾人。

因此地僅一隻燈籠照明,韓家眾人的麵容不甚明晰,但肢體動作卻是騙不得人的。

蕭月白心道瞧起來應當隻韓至清以及韓芩倆人知曉火藥之所在。

他雙手擊了一掌,喚道“子昭。”

“公子。”陸子昭應了一聲,便提著一物進來了。

待陸子昭行至身側,蕭月白指了指陸子昭所提那物,淡淡地道“子昭,將她抬起頭來,讓韓老大人與韓大公子諸人瞧個仔細。”

陸子昭得令,掐住那昏迷女子的下頜逼到牢房的柵欄處,好讓其中之人看仔細。

眾人看清女子麵容,皆是吃了一驚。

韓芩一拍地麵,憤憤地道“蕭月白,你這是以下欺上,犯了殺頭的重罪”

卻原來這女子正是去年的韓貴妃,而今的韓太後,當今陛下顏珣的生母全下最為尊貴的女子。眼下她卻像一件無用的貨物似的被陸子昭提著。

蕭月白失笑道“韓大公子是現下才知我是以下欺上之人麼這般氣憤作甚麼你可莫要忘了,待明日甚至連陛下都要下嫁於我。”

話音落地,蕭月白冷聲道“韓老大人、韓大公子火藥藏在何處引燃之人又是何人”

蕭月白上一瞬還含著笑,一副溫軟可欺的模樣,下一瞬卻笑意盡斂,聲若冰刺,真真是令人驚懼。

韓芩嚇得直要開口招供,突地被韓至清扯了下衣袂,才勉強將升至喉間的供詞咽了下去。

蕭月白將眾人逡巡了一圈,末了,視線落在韓芩麵上,道“韓大公子,我知你是個識時務的,不如便由你來罷。”

韓芩不答,蕭月白亦不催促,良久,蕭月白拂袖而去,走了兩步,厭惡地道“這些人實在礙眼得很,子昭,你將他們都殺了罷,用些不尋常的法子,勿要讓他們死得太過痛快。”

陸子昭應諾,指了指韓芩道“公子,我將這韓大公子五馬分屍了如何”

蕭月白已走出十步,不耐地道“隨你罷。”

韓芩嚇得麵無人色,下體一熱,竟溢出了尿液來,他用雙手掐住滿是鐵鏽的柵欄,連聲道“我招,我招,那火藥就藏在棲雲殿前的棲雲池底下引燃之人是棲雲殿的宮女王姝。”

火藥竟藏在棲雲池底下,怪不得遍尋不到。

蕭月白招來陸子昭,低聲囑咐道“將他們好生看住,暫且不要傷及他們的性命。”

蕭月白出了大理寺,騎馬直奔宮中,押下王姝,又喚了一水性過人的內侍下水察看。

半盞茶後,那內侍上得岸來,一身濕淋淋地稟告道“水下確實有異物,但因夜深視線不佳,無法確定為何物。”

火藥既在水中,引燃火藥的王姝又已扣押,暫時應當無事了,索性便等到明罷。

蕭月白望了眼色,朝那內侍道“待亮,你再下去察看罷。”

四個時辰後,色大亮,內侍又下了水去,確定那物十之八九便是火藥,蕭月白命內侍將火藥運上來,內侍第三次下了水去,半晌,心翼翼地抱著火藥上了岸,安放在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