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愜暗暗地打量著劉禦醫,含笑道“勞煩了。”
周愜別過劉禦醫,出了宮去,坐上馬車,趕往大理寺。
馬車還離大理寺尚有一段距離,他便聞得一陣哭喊地,他掀開車簾子一望,卻有一老婦跪倒在大理寺門口,不住哭喊著,老婦背脊彎曲,額頭幾乎點地,而老婦身旁有一老翁一麵輕拍著老婦的背脊,一麵沉默地跪著。
周愜心道哭得這樣慘烈,莫不是有大的冤屈罷。
思及此,他朝車夫催促道“快一些。”
頃刻後,馬車便到了大理寺門口,周愜下得馬車來,扶起老婦,關切道“老夫人,你有何冤屈”
老婦麵上涕淚縱橫,涕淚彌漫在皺紋上,襯得其可憐萬分,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身體更是細細地抽搐著,張了張嘴,話語破碎,良久都吐不出一個清晰的字來。
旁的那老翁朝著周愜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額頭重重地撞擊在地麵上,待他抬首時,他額頭上已多了個口子,口子上沾了些沙土,又有鮮血自其中流淌下來,覆在他本就醜陋的麵上,煞是可怖。
老翁顧不得理會自己滿麵的鮮血,哀聲求道“還請青大老爺還老頭子與老婆子一個公道。”
周愜先是命一大理寺門口守衛請大夫來為老翁診治,才問道“老人家有何冤屈”
這時,老婦終是緩過了氣來,厲聲道“顏珣,當今二皇子顏珣害死了我兒”
聽得老婦直呼顏珣的名諱,又道兒子為顏珣所害,周愜心下吃驚不已,凝了凝神,朝堪堪趕來的眾衙役道“爾等且先將兩位老人家扶進去。”
茲事體大,此處道路雖頗為冷僻,但老婦的哭喊聲已遠遠地引來了數位觀客,不宜再作問詢。
衙役將老婦與老翁倆人扶到了客堂,便退到了一邊。
周愜心中已有了猜測,問道“敢問令郎姓甚名誰”
“劉垣,我兒喚作劉垣,便是在當今太子殿下身旁當差的劉垣。”老婦人哭嚷道,“他昨日被那殺的顏珣害死了。”
竟果真是劉垣
周愜暗忖昨日劉垣服毒自盡,至死都未承認曾與顏珣密會,假若劉垣是被顏珣害死的,難不成向太子顏璵投毒之人當真是顏珣
周愜故作疑惑地道“你兒劉垣既在太子殿下身邊當差,怎地會惹上了二殿下”
老婦哭道“我兒是為了老身與我家老伴才”
她哽咽了下,啞聲道“顏珣那惡人為了謀害太子殿下,意圖收買我兒,我兒效忠於太子殿下,自是不從,顏珣顏珣便拿老身與老伴的性命相要挾,我兒無法,便隻得從了,昨日老身見著了我兒的屍身,卻無人告知老身我兒死因,更不許老身將屍身帶回去,老身原以為我兒是盡忠職守,為保護太子殿下而死,回家收拾我兒遺物之時,未料想,竟找到了一封遺書”
罷,她顫著手將遺書從懷中胡亂抓了出來,雙手奉予周愜,哭求道“望周大人能還我兒公道,砍了那顏珣的腦袋祭奠我兒在之靈。”
砍了顏珣以命償命麼這老婦未免太過無知了,縱然確實是顏珣害死了劉垣,又意圖謀害太子顏璵,隻要顏璵性命尚存,顏珣十之八九不會有性命之憂,畢竟據聞近來韓貴妃正得寵,韓貴妃的親侄女初承雨露,封了貴人,亦受了不少賞賜,顏珣即使不為文帝所喜,依仗韓貴妃與韓貴人倆人已然足以保全性命,至多是殺了負責教授他功課的蕭月白以作訓誡罷了。
周愜接過皺成了一團的遺書看了,這遺書詳細地敘述了劉垣是如何為顏珣所迫,又是如何狠下心來向太子顏璵投毒,最末,叩謝了父母的生養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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