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愜與一衙役由內侍引著進得拂雨殿飯廳之中,他放眼望去,隻見顏珣與蕭月白正在用膳,倆人俱是沉默不語。
再走近一些,周愜便看清了桌案上的菜色,雖不是如何奢侈的山珍海味,但禦膳房所呈的膳食斷然不是民間粗食可較的,而用膳的倆人蕭月白麵色柔軟,顯然這桌子膳食極為他胃口,他對麵的顏珣卻是與尋常一般喜怒難辨,好似他麵前一桌子精美的膳食即使驟然變作了粗茶淡飯他亦不會有半分變色。
蕭月白抬起首來,露出一副柔軟可欺的模樣,朝周愜施禮道“見過周大人。”
蕭月白生得昳麗,一雙桃花眼中盡是粼粼水光,那水光半隱在鴉黑色的濃密羽睫之下,顯得愈加惑人,周愜平生還未曾見過較蕭月白更有顏色的男子抑或是女子,眼前的蕭月白神情溫軟,雖因雙足未愈,不曾起身,但施禮間,卻頗有弱柳扶風之風情。
倘若周愜有斷袖之癖,怕隻是這一施禮,蕭月白就能輕易地將他的魂魄勾了去。
顏珣覺察到周愜盯著蕭月白瞧了許久,心下不知怎地生出了不悅來,遂放下竹箸,淡淡地喚道“周大人。”
周愜收回視線,轉而垂下首去,朝顏珣施禮道“微臣周愜見過二皇子殿下。”
“周大人所為何事來得這般匆忙,還攪了我用膳。”顏珣居高臨下地盯住了周愜,“不如明言罷。”
周愜站直了身子,肅然答道“勞煩二皇子殿下將拂雨殿中的內侍全數聚在一處。”
顏珣沉吟一聲“周大人是認為我殿中有內侍為旁人所用,要為我尋出內奸來麼”
自己要做之事,與顏珣所言截然相反,周愜不應承,亦不否認,順勢道“勞煩二皇子殿下了。”
顏珣朝伺候在自己身旁的一內侍道“駱潁,你便如周大人所言將內侍全數集中在殿前的曠地罷。”
駱潁應聲而去,顏珣壓低聲音問道“周大人,內奸可與太子遭投毒一案有幹係”
周愜答道“殿下一會兒便知”。
不過半刻鍾的功夫,拂雨殿的內侍全數集中在了殿前的曠地,統共有八人。
顏珣與周愜去了殿前的曠地,蕭月白則坐在輪椅之上,由一內侍推著,緊隨其後。
周愜一踏入殿前的曠地,便吩咐身側衙役將劉氏夫婦以及藥鋪倆人領來,並將拂雨殿團團圍住,不得進出一人。
蕭月白分明將周愜之言聽了個仔細,卻故作不知,僅僅望了一眼三步開外的顏珣,便垂下首去,將雙手攏在袖中,肆意地摩挲著尾指上的一圈齒痕。
待劉氏夫婦以及藥鋪倆人被領到了殿前的曠地,顏珣麵上終是有些許變色,他即刻將多餘的神情收斂起來,才望向周愜,淡然地道“周大人,這四人是何人你帶他們來此又是何意”
周愜自是將顏珣適才的神情變化收入了眼中,暗忖道這二皇子素來喜怒難辨,此番神情有異,恐怕當真意圖謀殺太子顏璵罷。
思及此,周愜麵上半點不露,拱手道“這四人與太子遭投毒一案有幹係。”
顏珣麵上略有驚色“他們可是識得我殿中的內奸”
周愜不答,下一刻,便朝那四人道“這位便是二皇子殿下,還不快些過來拜見。”
藥鋪掌櫃以及夥計倆人初次進宮,尚有些怔忡,聞得周愜之言,良久,才接連跪倒在地,顫聲道“的拜見二皇子殿下。”
而劉氏夫婦倆人雖然未嚐見過顏珣,但見顏珣打扮、氣度已然得知他便是害死自己獨子劉垣的二皇子顏珣。
其中那老婦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恨,全然不理會周愜,非但不行跪拜之禮,反是一下子衝到顏珣麵前,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襟,哭喊道“你還我兒子性命”
旁的內侍方要上前將老婦拉扯開來,顏珣卻擺擺手令他們退下,他任憑老婦扯著衣襟,坦然地望著老婦滄桑的雙眼,道“我從未害過一人性命,又怎地會害你兒子,你兒子是何人,姓甚名誰老夫人,你且細細來,我定然助你查明真凶。”
老婦見顏珣這副無辜模樣,心下怨恨更盛,尖聲道“我兒喚作劉垣,便是你逼迫我兒下毒謀害太子殿下,後又以老身與老伴的性命相要挾,逼得我兒自盡”
“劉垣”顏珣疑惑地道,“我與劉垣素無往來,不曾逼迫他向皇兄下毒,更不曾逼死他,老夫人,你可切勿誣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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