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飲泣不止,淚眼朦朧地瞪了顏珣一眼,才徑直向著那八個內侍走去。
她抹去淚水,雙目圓睜,細細地端詳著麵前的內侍,目光狠厲,好似淬了毒液的匕首,要剝去內侍的皮囊,將藏於其下的骨頭、內髒、經絡都看個分明。
八個內侍站作兩排,她從第一排第一個端詳至最末一個,都未尋到那日抬著一萬兩買命錢的倆人。
她忽覺全身上下氣力盡失,闔了闔眼,整個身體猝然向下墜去,幸得身旁的老翁攙扶,才未摔倒在地。
老翁方才也將八個內侍悉數打量了一遍,亦不曾發現那倆人。
周愜見老婦一副幾近昏厥的頹唐模樣,便知那倆人不在其中,但他仍是開口問道“如何”
老婦不言,雙目垂淚,癱軟在老翁身上。
老翁無奈地道“這八人之中並沒有老夫與老婆子見過的那倆人。”
顏珣將眾人掃視了一番,末了,視線定在周愜麵上,唇角勾出些許冷笑“我原以為周大人你是來助我查出內奸的,未料想,周大人卻是帶了所謂的證人來定我的罪名的麼可惜,我這八個內侍中,無一人曾買下謀殺皇兄的毒藥,更無一人曾見過劉氏夫婦。”
周愜被顏珣盯得從骨縫中升起了涼意來,輕咳一聲“拂雨殿中內侍可全數在此了”
顏珣招手喚一侍女取來名冊,交予周愜道“周大人不信,便看看這名冊罷。”
這名冊上附有畫像,周愜一麵按照名冊點名,一麵對照畫像,無一有疑點。
未防顏珣早有準備,將人掉了包,周愜又差人請來內侍總管,內侍總管一一瞧了,亦道“這八人確是拂雨殿的內侍,不會有錯。”
周愜謝過內侍總管,登時如同置身於迷霧之中,莫非買下“九殺”以及將抬了一萬兩紋銀與劉氏夫婦之人隻不過是掛了拂雨殿的令牌,而不是拂雨殿中的內侍但,但他們若不是拂雨殿中的內侍怎地會掛有拂雨殿的令牌倘若他們乃是拂雨殿中的內侍,不慎被藥鋪倆人以及劉氏夫婦窺見了令牌,雖是不堪重用,但勉強算得上合情理;可倘若他們並非拂雨殿中的內侍,特意掛上令牌作甚麼顏珣又怎地會予他們令牌
由此可見,他們顯然是冒名的,幕後之人故意要借此將罪名栽贓於顏珣。
周愜窺視著顏珣與蕭月白顏珣長身而立,一貫喜怒難辨,而蕭月白卻是愈發得溫軟可欺,微微垂首,墨發傾瀉而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來,仿佛受盡了委屈一般。
“周大人。”顏珣撫了下自己生了褶皺的衣襟,淡淡地道,“你領了這四人前來,不經通報,實乃以下犯上,我不怪罪你已是寬大了,現如今我殿中的內侍俱是清白,你為何還不退下”
眼前的顏珣年不過十四,麵頰尚有些圓潤,稚氣未脫,身量亦較周愜要矮上些許,一字一字打落下來,卻使得周愜橫生被逼壓之感。
周愜凝了凝神,方要話,卻有一聲淒厲的尖叫猝然劃破際,驚得邊的一群飛鳥拚命地撲騰著翅膀,急急地逃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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