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愜亦對是否是顏珣謀害了太子顏璵存疑,畢竟倘若真凶當真是顏珣,顏珣手下之人行事破綻著實太大,但如今他手頭上的人證、物證全數指向了顏珣,他又如何能將顏珣放過了去。
故而,周愜朝蕭月白答道“微臣並非認定是二殿下謀害了太子殿下,而是二殿下身上嫌疑重大,微臣不得不查。”
“嫌疑重大”蕭月白挑眉笑道,“周大人所謂的嫌疑便是王姝的供詞麼”
蕭月白輕輕摩挲了下藏在衣袂中的那圈齒痕,仰首望住周愜“其一,你如何證明王姝的證詞可信王姝道曾見過殿下與劉垣在歸雨軒密會,這之中牽連的三人,分別是殿下、劉垣以及王姝,如今劉垣已死,殿下並無要害太子殿下之心,更遑論收買劉垣毒害太子殿下,隻王姝一人堅持有密會一事,你為何要信王姝,卻不信殿下其二,若是你要劉垣的遺書將密會一事寫得清清楚楚,你又如何證明劉垣是自願寫的遺書,而非是受人脅迫其三,你不經通報便帶那四人前來,我雖不知前後經過,但那四人顯然不識得我拂雨殿中的內侍,周大人,你不是平白汙了殿下之名麼”
周愜辯駁道“但反言之,你又如何證明王姝不可信劉垣又是為人所迫才寫下的遺書”
蕭月白身姿舒展,唇角勾起一點弧度“那便待周大人去查了,我如何知曉我倘若知曉,周大人這大理寺卿的位置便該讓予我了。”
眼前的蕭月白雙目盛著灼灼桃花,瞧來柔弱可欺,因坐在輪椅上的緣故,須得仰起首來方能與自己對視,但周愜卻陡然覺著好似是蕭月白在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
蕭月白身後的顏珣仍是一副喜怒難辨的模樣,蕭月白與周愜的對話仿若一點都未入得他的耳。
蕭月白回首望了一眼顏珣,又對周愜道“恕我直言,假使殿下與我要謀害太子殿下的性命,斷然不會留太子殿下一線生機,亦不會讓王姝有開口指證的機會。”
周愜凝了凝神,不置一詞,反是走到屍身身側,對內侍總管道“近日宮中可有內侍失蹤,亦或者死亡”
內侍總管答道“咱家不知。”
周愜揚聲道“你一內侍總管怎地會不知你領著餉銀,卻終日玩忽職守麼”
內侍總管聞言,心中不喜,敷衍道“這宮中內侍上千人,假若無人稟告,咱家又如何能時時知曉其中是否有人失蹤,又是否有人死亡”
周愜頷首道“既然如此,勞煩總管大人取各宮殿名冊來,與我一道一一對過。”
偏生這時,一衙役疾步到周愜身旁耳語道“大人,屬下尋到了一件物什”
衙役隨周愜走遠了些,才將手中的一件物什遞予了周愜,周愜盯著手中那物,心下大驚,這物件雖有所損傷,但分明是拂雨殿內侍的令牌
那衙役道“這令牌陷在了鯉魚池邊沿的一石縫之中。”
陷在了鯉魚池邊沿的一石縫之中這鯉魚池中為何會有拂雨殿的令牌想來十之八九便是從那具屍身身上落下來的。屍身容貌被毀,定是由於其身份關鍵,倘若他當真為拂雨殿之人,顏珣所持有的拂雨殿名冊為假,內侍總管適才所言的拂雨殿已有一年多未曾更換過侍衛亦不可信,顏珣與內侍總管早已串通一氣。但顏珣既然要費事毀去屍身容貌,為甚麼會將如此緊要的令牌疏忽了去著實不合常理。
這時,那仵作終是來了。
周愜指了指那具屍身道“勞煩驗驗他的死因。”
仵作蹲下身來,將屍身衣衫褪淨,一一查驗起來。
約莫一刻鍾的功夫後,那仵作稟報道“死因大抵是後腦勺的重創,要確定死因便須得解剖了。”
周愜命倆衙役將屍身與仵作扛了去作解剖,而後走到內侍總管身側道“走罷,我與總管大人一道去取名冊來。”
倆人行至一拐角處,周愜肅然道“總管大人,你可有何隱瞞於我”
內侍總管在周愜前方三步,登時直覺得後背仿佛要被周愜尖利的眼神洞穿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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