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的人結伴而出,最顯眼的莫過於披著黑色長風衣的高大男子。
記者們像聞到了腥味的蒼蠅頓時蠢蠢欲動。
男子帶著黑色的墨鏡,縱然遮擋了部分容貌,但是記者們哪個不是火眼金睛,靳氏集團的繼承人,靳修諾回國的日子,他們豈會錯失挖獨家新聞的機會?
靳修諾早料到老頭子會將他回國的消息發布,所以見到蜂擁而來的記者沒有絲毫驚訝,隻是眉間那絲波瀾顯示他的心情並不好。
“靳少回國是否要馬上接手靳氏集團?難道是集團內部出了什麼問題?”
“靳少,在M國曆練十年,不知道可否說一下回國的感想?”
“聽聞靳林兩家關係甚好,是否有聯姻的打算?”
……
記者們連珠炮彈似的問題直逼而來。
於瀟從靳修諾身後步出,擋在了他前麵。
閃光燈不斷,尖刻的發問更是讓靳修諾不悅,薄唇抿了抿,不發一言,卻給人以無形的壓迫。
相對於幾年前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現在的靳修諾渾身散發著邪魅和危險的氣息。
等候在車邊的靳五見到兩人,忙上前道:“少爺,老爺命我來接你。”
靳修諾將墨鏡取下,黑色的瞳孔深邃如潭,掠過準備靠近的幾個記者,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被他視線掃過的幾人,愣是沒有再追上來,愣在原地,失望地看著車子駛遠。
靳修諾恐怕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們這些小蝦米可不想惹到這樣的人物。
坐在車裏,靳修諾望著車窗外的景色出了神,前些年,他著急著回國,不知道跟老頭子頂撞了多少次。
如今他這麼急著將他召回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K市某別墅,穿著藍色家居服的尤聽雨端著水果拚盤,從廚房裏走出來,嘴裏還碎碎念著:“薄千翼這個混蛋,還真把我當傭人使了……”
客廳裏,大屏幕上播放著一出新聞。
紛亂的機場,一抹頎長的身影逐漸走進,黑色的魔鏡遮住了大半個臉,黑色的襯衫愈發顯得氣質清冷。
“靳氏集團繼承人靳修諾今早在B市國際機場……”
她忽然低眸,聲音很低,微微顫抖著,似是想起了什麼沉重的回憶。“回來了……”
將水果拚盤放到桌子上,徑自進了一個房間,反鎖。
偌大的畫室裏,她站在畫架前,左手托著顏料盤,右手微微晃動。
柔和的燈光灑在白皙的皮膚上,勾勒著精致的五官,沉浸在繪畫世界裏的她,嘴角微翹,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尤聽雨的美,從來都是張揚的。
電燈忽然閃爍了一下,“啪啦”一聲,她手裏的點東西散了一地。
綽綽光影中,她驚慌地後退幾步,掃落了身後桌子上的青花瓷。
清脆的破碎聲此時顯得特別刺耳,她耳邊還傳來很多腳步聲,雜亂無章,讓她煩躁地皺起了眉,心裏頓生了一股恐慌。
燈閃了幾下,忽然就滅掉了。
視野之內皆是一片黑暗,有傭人急忙跑進來。
尤聽雨眼前恍若出現了一條昏暗的小巷,各種雜物堆積,身後也是這樣雜亂的腳步聲,追逐著她……
她恍惚地站起,忽然就跑了起來,腳上的棉拖鞋在慌亂中被丟在了一邊,光著腳丫往樓上跑,臉上寫滿了驚慌,嘴裏低喃著什麼,沒有人聽得清楚。
雙腳踏過瓷碎片,嵌進了腳底,絲絲鮮血滲了出來,也不見她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