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獄之災(1 / 3)

君含笑被侯寶輪說成“釣寶者”抓走之後被關在了一個監牢裏麵,這個監牢黑幽幽的,她一個大小姐,還真是受不了這樣的環境。被關之後,她破口大罵,她想必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小姐。當然,不管她怎麼樣去謾罵,也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最後還是忍不住勸說她:“小姐,他們根本不理你,你這樣罵下去多無趣。”

“小花,你不懂,我心裏不爽啊。”君含笑說。

“我們都被關在這裏那麼久了,你也罵了那麼久,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來理會我們呢?你罵了也白罵了。”小丫頭名字叫田小花,她是君傲海送給君含笑的隨行丫頭。田小花自幼便生長在君家,和君含笑關係不賴,一向以姐妹相待。這一次,君含笑跑到西安玩,她也跟著過來,不想,君含笑來西安的目的是為了盜取“君臨天下”。這不,把霸占西安盜墓古玩業的侯寶輪給惹火了。君含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侯寶輪發現的,她心裏一肚子火氣,她作為一名“釣寶者”,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失手,對她而言,這也不是第一次去偷東西。她對自己的計劃照顧得妥妥當當,怎麼就被侯寶輪發現了呢?她想不通,如果不是被發現,隻怕自己現在已經在趕往洛陽的路上了。她現在恨啊,難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爺爺君傲海以前在她培訓偷盜技巧的時候告訴過她沒事不要去惹長安幫的侯寶輪。

她現在是沒有聆聽君傲海的教誨,被侯寶輪關在這樣一個監獄裏麵,她後悔莫及。但是想到那個禍害之物“君臨天下”已經被自己銷毀,心裏不亦樂乎。被抓了,心裏些許不痛快罷了,接下來她可不會擔心侯寶輪能對她做什麼。爺爺君傲海跟侯寶輪之間說不上什麼至交好友,但是,長安幫和洛陽幫的實力平分秋色。整個盜墓界,除了北麵的關中幫,便是長安幫和洛陽幫在分庭抗禮了。侯寶輪膽子再大,火氣再大,他也不敢過分得罪自己的爺爺君傲海。君含笑想到這些,脾氣稍稍好了許多,她摸著田小花的腦門,說:“那我們坐以待斃吧。”

“希望老爺他早點知道我們的不幸。”田小花說。君含笑狠狠地笑道:“哼哼,侯寶輪這麼對待我們,爺爺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到時候咱們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田小花說。

“呃,小花,沒想到你心腸那麼毒,哈哈,我喜歡。”君含笑大笑起來。田小花說:“我討厭這裏,這個侯寶輪他真是死一千次都不夠。”君含笑嗬嗬笑道:“我做這件事密不透風,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是我做的,嘿嘿,到時候,我矢口抵賴,他們也不能怎麼樣。”

“小姐,‘君臨天下’真的被你毀了?”田小花好像不是太相信。

“對,我第一時間就把它扔到王鐵匠的爐子裏麵了,他們要我把‘君臨天下’還給他們,哈哈,他們想都別想了,殺了我們他們也得不到了。”君含笑很得意地說。

“這裏真黑暗,真恐怖。”田小花突然說了句。侯寶輪二話不說就把她們兩個蒙著眼睛帶到這個黑漆漆的牢獄裏麵。這裏烏黑得連眼睛也看不清楚,眼前就是濃濃的黑煙霧,墨汁一樣,天上地下沒有任何的光芒,死一樣的靜寂,散發著地獄裏令人恐慌的氣息。在這種完全看不清的世界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眼睛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大半夜來,君含笑罵東罵西,不能停止。

“放心,會有人來救咱們的。”君含笑想了想,說。

“唉,小姐,這種鬼地方,我想不害怕也不行。”

“擔心害怕就大聲地罵,罵他侯寶輪祖宗十八代,想罵什麼就罵什麼,這樣子自己就會輕鬆許多,不會讓自己內心裏有恐懼。”君含笑說完的時候,突然有個很深沉很蒼老的聲音叫住她們:“我說你們兩個小妮子磨磨唧唧地吵什麼呢?”

“有人?小姐,有鬼啊。”聽到有人說話,又看不到人的影子,田小花嚇得躲進君含笑的懷抱,然後哆哆嗦嗦地不敢四處張望。

“嘿嘿,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吧,沒人會理你們的,這個地方,沒有誰可以輕易出去。這年頭我在這裏都不知道見過有多少人死掉,活生生地被困死。”聲音是從對麵的牢籠裏傳出來的,嚇得君含笑和田小花兩個小姑娘毛骨悚然,君含笑叫道:“誰?是誰?你是人是鬼?你怎麼會在這裏?”

“嘿嘿,你們不用怕,沒有殺死侯寶輪這個畜生我暫時還不是鬼。”對麵的那個人說。

“你還是個人嗎?我都叫罵了大半夜你現在才出聲你想嚇死人嗎?”君含笑埋怨著。知道對麵的人不是什麼鬼怪,而是一個大活人,她們倆的心也安靜了許多。

“你們進來這裏隻有慢慢地被折磨死,慢慢地在饑餓和痛苦中死去,到時候,我就可以慢慢地欣賞你們死去。因為從此時開始沒有人再來關注你們,沒有人送飯和送水來給你們,你們隻有死路一條。”對麵的人冷冰冰的聲音令君含笑和田小花一陣寒顫。

“胡說八道。”君含笑罵了句,她可不相信,侯寶輪除非不想找回“君臨天下”。還有等爺爺君傲海知道自己的情況後,他會親自來解救自己。雖然不知道對麵的這個人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裏,君含笑覺得他的話甚是好笑。

“小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田小花怕是給嚇住了。

“有本小姐在,你死不了。”

“嘿嘿,你們不用自我安慰,你們必死無疑,我在這裏三年了,這裏死過多少人,我比誰都清楚,那些家夥沒有一個不是在饑餓中慢慢地死去。”

“三年?你在這裏生活了三年嗎?開什麼玩笑,這種地方,你會活得了三年?笑話,我看這裏多待一分鍾都會死。”君含笑嘲笑著。

“看來你不相信了,三年來,我過得也不容易,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拚命地活下去。”對麵的那個人說著,唏噓一下,又說:“你們知不知道,我三年來是怎麼活過來的,這裏從來不會有人來,沒有人送飯,沒有人送水,有些人被關到這裏不出七天就會餓死,不會有人來幫著收屍,屍體一天一天地腐化,嗬嗬,你們過不了多久也會死在這裏,很痛苦地死去。”

“你廢話少說。”君含笑討厭對麵的人的妖言。

“嘿嘿,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這裏雖然說暗無天日,老鼠和地底下活動的蟲子還是有不少。三年來,我靠這些老鼠和蟲子過日子,老鼠、蟑螂、蚯蚓、地龜,我有不少的口福。嘿嘿,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們,我見兩位姑娘嬌滴滴的,我想,兩位是不會想打打牙祭跟我搶吃那些老鼠蟲子。哈哈,我剛來的時候,這裏的老鼠和蟲子挺多,現在,我開了葷,老鼠蟲子越來越少,日子是越來越難熬。”對麵那個人喋喋不休地講述他的牢獄生活。

“不要說了,好惡心,惡心死了。”田小花說完已經貓下腰去,想是吐了。

“對麵的大叔,你少說兩句你會死嗎?”君含笑喉嚨一腥,險些要吐。

“嚇著了吧,那些人就是不敢吃這些老鼠蟲子才會餓死。”對麵的人沒有停止。

“你閉嘴。”君含笑叫道。

“沒有辦法了,想活下來隻有這麼做,你們不知道,我剛剛吃那些血腥的時候我也是吐得不行,日子久了就習慣了。”

“我們才不會那麼惡心。”田小花說。

“那你們隻有死,根本就不會有人可以從這裏活著出去,我苟活了三年還是勘不破自己親手設計的這個牢獄,我真無用,我真怕我哪一天會死掉。”對麵的人歎了一口氣說。君含笑驚訝無比,問:“這是你設計的?”那人苦笑了一下,說:“對,這個地方是我半生的心血。”

“你可真壞,怎麼可以設計這種害死人的地方?你真是一個大壞蛋。”田小花說。

“嗬嗬,整個牢獄機關密布,工序複雜,道路幽僻,暗箭、毒氣、毒水、陷阱無處不在,加上看不清的環境,黑燈瞎火的根本就不敢妄動,一不小心就丟掉性命。除非長有‘夜貓眼’的人,才可以進出。這一片黑暗是特殊煙霧製造出來的,燈火進來就會被熄滅,這裏是一個永遠也不可能擁有光的地方。”對麵的那人有模有樣地解釋著。

“我不相信,爺爺一定會來救我們。”君含笑心裏說。她看看這個黑暗的牢獄,心裏頭顯然有些相信了對麵那個人的鬼話,如果真是那樣子,她心裏感到有些失落,又暗暗地祈禱:“爺爺那麼聰明睿智,他一定會來救我們。”

“哈哈,你們放心了,你們認識了我,在死之前一定不會寂寞,我會告訴你們我有多恨侯寶輪,三年來,那些死去的人沒有一個不樂意聽我的故事,他們應該在死之前讓自己知道侯寶輪有多讓人憎恨。我也很樂意說,我要告訴那些要死的人,讓他們知道侯寶輪欠了我多少東西,我要讓他們去閻王爺那裏告狀,把侯寶輪這個衣冠禽獸告死。”對麵的那個人說的時候怒不可遏,一字一句,語氣冷淡,發自肺腑。

“我說,大叔,你真的好無聊。”田小花說。

“喂,我們才不要聽你說的東西,你一說就說個不停,你是不是吃老鼠蟲子吃多了腦子不正常了。”君含笑也說道。不過,她還是挺希望聽一聽,一個人恨一個人,居然吃了三年的老鼠蟲子,那種恨,怕是和自己殊途同歸。

“你們還蠻有脾氣的,哈哈,我喜歡。”對麵的人突然陰聲笑起來。

“你笑什麼?想說就說,鬼才攔得住你。”君含笑罵道。

“不急,不急,你們也不那麼容易死去,故事咱們慢慢說,我保證在你們死之前我會告訴你們我對侯寶輪有多大的仇恨。”

“吊人胃口,算了,不說算了,誰稀罕聽?”君含笑冷冰冰地說。

君含笑這麼冷的語氣,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反而讓那個人不是很愉悅,他考慮了一下,然後便告訴君含笑和田小花自己和侯寶輪之間的恩怨情仇。

那個人本來是侯寶輪的一個手下,專門研究盜墓機關技巧,除了破解墓陵裏反盜墓的機關外,他平日裏還喜歡設計一些機關暗器。當年他瞎了眼睛以為侯寶輪是個很講義氣的漢子,因而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盜墓。可是到了“君臨天下”的出現,一切美好都被“君臨天下”毀掉。對麵那個人說著的時候,田小花一愕,叫道“‘君臨天下’嗎?”嚇著的不止田小花,君含笑也一樣,想不到這也和“君臨天下”有關。

“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君臨天下’,人人都以為它已經隨曆史埋沒不複存在,其實它一直有流傳下來。”對麵那個人說。

“得了,得了,你說你的故事。”君含笑怕那人是侯寶輪安排來故意親近自己的暗探子,聽到“君臨天下”的時候,心裏不禁提防起來。接著便得意地想:“沒錯,它毀在了本小姐的手裏,它已經不複存在了,嘿嘿。”對麵的那個人繼續說,幾年前,他和侯寶輪挖了一個漢朝大墓歸來,剛慶功完畢侯寶輪來找他聊天,侯寶輪告訴他自己之所以一直沒有娶妻生子是因為患有龍陽之癖。他那時嚇了一跳,他陪在侯寶輪身邊多年,一直沒有注意到侯寶輪有龍陽之癖。他那時奇怪著侯寶輪都三十幾歲的人,為什麼還沒有娶妻生子,有時候他還勸侯寶輪討個老婆過個踏實的日子。想不到,侯寶輪竟然是那種關係。侯寶輪常說一直羨慕他有個家庭,自己也一直想有個家庭,像他一樣有一個賢惠的妻子一個聽話的兒子。後來侯寶輪告訴他,“君臨天下”可以治療龍陽之癖。他當時很同情侯寶輪,雖然他相信“君臨天下”已然不複存在,經過侯寶輪的懇求,他決定幫他尋找“君臨天下”的下落。

“‘君臨天下’可以治療龍陽之癖?開玩笑,一定是開玩笑吧?怎麼會?”君含笑說。

“聽說‘君臨天下’對房中之事很有用,我那時也不相信的。”對麵那人說。

“小姐,什麼是龍陽之癖?”田小花懵懵地問。

“小孩子,一邊去,你不用知道那麼多。”君含笑說。

“哦,我隻是不明白。”田小花還是不問了。

“你知道也沒有用,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君含笑道。那個人繼續說,當時他大概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在宋代古墓新出土的一本古籍裏找到了“君臨天下”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便是在那個先起義後投唐再叛唐自立一國的後梁太祖朱溫手裏。他之前一直認為“君臨天下”已經給唐太宗李世民毀掉。他當時抱著僥幸的心理跑到河南朱溫墓尋找“君臨天下”的下落。朱溫墓機關十分厲害,但是都給他一手解決,“君臨天下”呢?它真的埋在朱溫的墓地中的一個幽黑棺槨裏麵。其實,侯寶輪一早就打探到“君臨天下”埋在朱溫墓裏麵,隻是墓陵機關重重,又不好意思叫他幫忙,後來實在忍不住了。

“後來呢?真的把侯寶輪的那個治好了?”那個人說到這,君含笑便問。

“好是好了,隻是這東西深迷人性,侯寶輪自從用了它,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非常的淫惡。看來,‘君臨天下’可以令人喪失人性是真的。”那個人說著。他一心想著把這個禍害偷出來毀掉,隻是,他兩次下手都沒有成功,侯寶輪和“君臨天下”寸步不離,隨身攜帶,他根本無從下手。

“你本來就不該把它找出來,‘君臨天下’這個禍害你又不是沒聽說過。”君含笑說。

“唉,我也是一時義氣,我以為侯寶輪隻為了治病,誰想,他的靈魂完全給‘君臨天下’控製住,我是後悔莫及。”那個人苦惱無比。

“後來呢?就這樣,你就那麼恨侯寶輪?沒那麼簡單吧?”君含笑追問。那個人告訴君含笑,他幾次行竊沒有成功,但是他沒有放棄,有一次他行竊,沒有成功地把“君臨天下”偷到就算了,讓他痛苦的是他發現了侯寶輪這個禽獸霸占了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