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 / 3)

屋外,隻聽到李寶山說:“少雲呀,你的意思寶山叔已經明白了,是小女她無理取鬧在先的,既然你對她都是沒有任何想法的,估計她知道之後,不會再去鬧什麼事出來了的,你就可以放心回去吧!”穆少雲告別了村長,他回家去了。

家裏還有一個人很焦急,就是穆媽。她一直呆在家裏等著他的兒子回來,她已經從鄰居的嘴裏知道事情的經過,她也覺得楠楠這樣上門打人是不對,還罵晨晨是賤人,穆媽本來對那個楠楠就不怎麼看得順眼,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李家灣沒有一個年輕人想和她處對象的,現在好了,她還看上她的雲,這讓她真是大跌眼鏡。就算是穆少雲肯娶她進門,她這個當婆婆的也不會同意的。穆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人,她就怕就是那種很強勢的女人,在一個家庭裏麵,如果一個男人說話也不算數的話,真的沒有什麼出息的,所以她並不希望她的兒子成為一個“妻管嚴”,那還有什麼指望呢?特別是像她這樣的家庭,更加不允許有這種情況發生。穆媽一看見兒子回來了,她忙著出去迎他進屋。為兒子倒了水,穆少雲什麼也不說,喝了三杯開水,然後就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穆媽從來沒有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她也不敢多問什麼,於是,穆媽就坐在旁邊等著兒子開口說話。

穆少雲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才緩過氣來,歎了一口氣說:“媽,你知道嗎?今天是我最為難過的一天,我從來不試過像今天這麼氣憤和無奈。我連自己的女人我都保護不了,我還算是一個什麼男人?那些平日裏老是得到我幫助的人,卻在晨晨被打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上前去阻止,這是什麼世道?我開始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真的很難過!”穆媽看著兒子,也歎了一口氣說:“兒子,媽媽沒有念過什麼書,也從電視上學會四個字,那就是世態炎涼。”穆少雲覺得媽媽說得有道理,在這個社會裏麵生存的確是不容易,李晨晨她做錯了什麼,楠楠憑什麼要這樣對待她?難道做為穆少雲的女人就應該挨打嗎?穆少雲真的想不通,他不止一次反問自己,在這個李家灣,是不是村長的女兒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穆媽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慰兒子?他知道兒子傷心,所以她選擇默默離開,給一個寧靜的空間兒子好好靜靜。

李晨晨她的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靜,楠楠今天做出的事情,她是不會原諒她的,李晨晨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她說到就做到,她想不通,為什麼楠楠要這樣做?李晨晨不偷也不搶,她光明正大地和穆少雲交往,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今天的帳她會記住的,有楠楠在李家灣的一天,李晨晨就恨她一天。

錢鳳嬸除了在自己的房間裏哭,她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去解決這個問題,她也不敢告訴丈夫,告訴他也沒有什麼用?這個時候,錢鳳想起了小女兒李湘香,或許她有辦法呢?

錢鳳嬸撥了一串號碼,終於接通了,碰巧就是女兒接的電話,今天湘香沒有課,她在宿舍裏看書。她沒有想到會接到媽媽的電話,還以為是媽媽找她聊天,沒有想到她聽到的是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湘香聽後恨不得馬上衝回去對著那個可惡的楠楠掌摑。居然敢欺負到李晨晨頭上來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李湘香連一聲招呼也不打她就掛了媽媽的電話,她馬上撥通了村長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村長本人,他今天不知接了多少個電話全是來過問楠楠打人的事情的。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這些親戚的問話。現在電話又響了,村長又以為是哪一個親戚打來的,他說:“求求你不要再說我教女無方了,我李寶山今天算是倒黴了,你就放過我吧?”李湘香出聲了:“李寶山,我是李湘香,我告訴你,今天你的女兒李楠楠打我姐姐,這一筆帳我是不會這樣就算了的,你等著,有一天我會慢慢還給你的。哼!”電話就掛了,留下李寶山拿著電話不知所措,今天他真想發瘋,都是那個不孝女惹出來的禍,煩死人了!

“真是活見鬼了!在京城的人也知道了,以後我李寶山真的是沒有臉再去見人了。”李寶山掛了電話喃喃地念叨著。

李寶山開始意識到這一個問題對他下一屆的選舉是非常不利的,現在村裏議論紛紛,什麼說法都有,說女兒仗勢欺負人,都欺負到人家的家門口去了,太囂張了,還罵人家為賤人,有的還把上一次楠楠叫人抹黑李晨晨的事情也抖了出來,李寶山現在去鎮上開會,連鎮長也在會後向他過問此事,說網上出現了一篇文章《李家灣出惡人》,鎮長說文章裏麵沒有點明說這個李家灣就是大興鎮的李家灣,但是很多人都看出來了,裏麵說的事情就和坊間流傳的關於李家灣上門打架的事情很相似,很多人都願意相信你家女兒就是文章中的那個惡人。鎮長都開口和李寶山說這一件事情了,這是鎮裏麵最大的官呀!李寶山這一回嚇得不輕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女兒親手把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村長寶座要砸了,這下子可要完了。

寶山老婆她最擔心的除了老公的寶座問題,還有一個她更加擔心,那就是女兒的終身大事,現在事情傳開了,以後女兒還想在大興鎮找一個好婆家,看來是難了,那怎麼辦才好呢?有誰會願意娶惡人進門當媳婦呢?本來是最有條件挑人的,現在可好了,都輪不到自己去挑了。

楠楠的店的生意也受到她的事情的影響,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大家都不願意去照顧她的生意了。楠楠自知理虧,她也開始消沉了許多,現在李晨晨見到她也不願意從她跟前走過,她寧願繞道走,她很多次想向她說聲對不起的,但是她沒有機會,她也沒有膽量再上她家去道歉。錢鳳嬸見到她,那個表情好像是想要吃了她一樣似的,平時最樂嗬嗬待人的穆少雲也不再出現在她的雜貨店那裏了,別說是買糖,想讓他幫忙捎點貨他也不願意點頭了。穆少雲沒有開口罵過她,但是他的冷漠比罵她還要難受。過去所有的美好都變成了過去式,楠楠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妙了。當父親從鎮上回來,又在家裏對她大罵一頓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李湘香還把這一件事情寫成了文章發表到了網上,她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她知道文章的厲害。看來她的事情是天下皆知了,她真的沒有臉再在李家灣混下去了。

楠楠考慮再三,她向父親提出把雜貨店盤出去,然後她出去打工,可能對她來說,這還是一條出路。楠楠媽也想了很多,覺得女兒再在李家灣呆下去,即使是李晨晨原諒了她,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對女兒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李寶山想了又想,覺得女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就幹脆把雜貨店盤了出去。可是事情還不能解決,村民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和李寶山作對,出了告示準備把雜貨店轉讓,就是沒有人上前來過問一下。好像大夥都沒有意思接手過這一間店,愁死楠楠了。不得不,她還得把店開下去。楠楠想到寫信向李晨晨道歉,隻要她肯原諒自己,那麼事情可能會有一線轉機。於是楠楠寫了一個早上,終於把道歉信寫好了,她用一根棒棒糖做交換,讓村裏的一個小孩子把信送到李晨晨的手上。

楠楠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希望晨晨大人有大量原諒了她。

很快,楠楠也收到了小孩子拿回來的回信,上麵隻寫著幾句話:“你的信我已經收到,請允許我暫時不想做任何的表態,如果是你,我打了你一掌,然後我再給你一個棗吃,你願意嗎?”很明顯,李晨晨沒有打算要原諒她。楠楠現在不再自以為是了,她開始反省自己過去的種種,的確是欺人太甚。算了,她不願意原諒就算了,她也勉強不了。

正當她正在想著這一件事情,她看見穆少雲剛從縣城裏回來,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個盒子,看樣子應該是裝繡品的。楠楠猜應該是李晨晨的吧?楠楠硬著頭皮上前打了一聲招呼:“少雲,你回來啦?”少雲聽到後,“嗯”了一聲,他就走了。他才走幾步,又碰到了竹芬嬸,他熱情地和竹芬嬸打招呼。竹芬嬸問他從哪裏回來?他高興地對竹芬嬸說:“我剛從縣城回來,這一次是幫晨晨帶茶巾回來的。”竹芬嬸也很高興,說:“上次晨晨繡的樣品通過了吧?”少雲興奮地說:“通過了,還得了一大筆的創作費,這個晨晨真行!丁老板還說以後有什麼貨都讓晨晨來繡,把它當精品去賣呢?”竹芬嬸也替晨晨高興,說改天也要讓女兒小美上晨晨家讓她跟晨晨學上幾招,說不定以後也能賺大錢呢?

楠楠聽得心裏酸酸的,繡品也能賺大錢嗎?有這麼神乎嗎?她真想見識一下繡品到底有多大的商機?

楠楠很久沒有去過縣城了,這一天她關了店,坐車去了一趟縣城,她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李晨晨手裏拿的繡品到底有什麼市場?楠楠是一個很有經商頭腦的人,她轉到市場,她估計李晨晨拿貨的地方應該就在附近,她向一個人打聽了一下哪裏有繡品賣的?很快就有人向她指了路,楠楠很快就找到了丁藝蘭開的店,裏麵賣的全是藏品,沒有什麼繡品呀?

這時,丁藝蘭出來了,熱情地打著招呼:“姑娘,你想看點什麼?我有什麼可以幫得到你的嗎?”楠楠估計這個人應該是老板娘的模樣,她說:“我聽說你這裏有繡品賣,我想來看看。”丁藝蘭一聽是來看繡品的,她很高興,問楠楠想看怎麼樣的繡品,說她這裏的繡品有很多。楠楠也不知道想看什麼繡品,她隻知道李晨晨平時繡鞋墊,真的不知道她繡什麼?好像聽少雲說什麼茶巾,楠楠想了一下,說:“茶巾。”丁藝蘭笑了一下,讓楠楠在那裏稍等一下,她轉身就進去拿茶巾出來了。

當她出來的時候,她的手裏拿了好幾條茶巾,遞到楠楠的麵前,問:“姑娘,你先看看,這就是我店裏最有特色的茶巾,在市麵上是很難找到的。”楠楠說:“是嗎?那多少錢一條呢?”丁藝蘭伸出了一隻手,楠楠試探著問 “五塊錢?”丁藝蘭開始搖搖頭,說:“是五十塊錢一條。”楠楠的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她驚訝地說:“不會吧?這麼貴?”丁藝蘭一看她就是不識貨的人,她笑了一下,說:“姑娘,你平時用茶具嗎?”楠楠搖搖頭,丁藝蘭又笑了,說:“這就不奇怪了,因為你不用茶具,所以你不知道這茶巾有什麼用處,在茶具裏麵,茶巾它的好處就相當於你衣服上的扣子一樣,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我們這裏的茶巾是整個鳳陽最有名的,很多人都慕名前來購買。有些貨剛一到,就被搶購一空了。”楠楠以為老板娘在吹牛,一條小小的茶巾值這麼多錢,那繡工豈不是要十塊錢一條了?於是楠楠使了一個小心眼,說:“我看見我家鄰居她也在幫別人繡茶巾上的花樣,她說繡一條的工錢才十塊錢,豈不是老板你賺大了呢?”丁藝蘭一聽很生氣,她說:“十塊錢,這說明她的技術不咋地,我這裏的繡工是最好的繡工,她們的工錢絕對不是十塊錢一條這個價錢,傳出去笑死人了。我們這裏有一個大興鎮的姑娘,她專門為我店繡,我給她的價錢就是二十塊一條。”楠楠一聽二十塊錢一條,天哪!這個李晨晨太能賺錢了,難怪她說她會越過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