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後宅女子中,柳伊人的勇敢幾乎可以與關公刮骨療毒相媲美了。
“師傅,柳姑娘除了後頸處被銀針劃出來的傷口,並沒有什麼異常。”沅詩收了金針,又簡單的給柳伊人受傷的後頸消了毒。
“這銀針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黃柳將幾根銀針放回桌上,從側麵證實了沅詩的判斷,也就是柳伊人並沒有中毒的這個判斷。
一時,屋內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
總不會是有人閑著好玩,將這銀針放到了鶴氅裏去,還剛好讓柳姑娘碰到了,這樣荒繆的理由,就是她們這些沒什麼見識的奴才也是不信的。
“怎麼回事?”四爺大步跨進屋子,聲音中尚且帶著急促的喘息,顯然是剛收到消息就一路往回趕。
柳伊人連忙上前給四爺順氣:“您別急呀,妾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四爺重重的將柳伊人攬進懷裏,好半響了才將她放開,有些疲倦的說:“我剛到烏雅氏的院子就聽奴才說你出事了,現下可好,大夫怎麼說?”
柳伊人攜著四爺倒到豆青青花加白繡墩上坐下,見他的氣喘得勻了,這才慢條斯理的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黃柳待柳伊人講完,這才上前接道:“沅詩方才給柳姑娘查看了傷口,並沒有什麼大礙,隻塗上上好的傷藥便是,這銀針奴才也檢查過了,並無異處。”
四爺冷冷道:“難道還是有人閑著沒事往衣裳上麵丟針玩嗎?蘇培盛,你去太醫院將徐太醫給爺請來。”
這話,就差沒明晃晃的說他信不過黃柳的醫術了。
黃柳沒說話,卻站得筆直。
他有自信,這幾根銀針絕對沒被人動過手腳,四爺就是再請十個太醫來也是一樣的。
蘇培盛能跟在四爺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是對四爺的脾氣有些了解的。
這會子他一聽四爺這聲音,就知道他心裏還窩著火沒發出來呢,哪還敢在他麵前呆著,哎了一聲就麻利的往太醫院去了。
連最得四爺器重的蘇培盛都躲了出去,其他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時,屋裏頭靜的就跟沒人似得。
靜謐的屋子裏,柳伊人癡癡的望著四爺的側顏發呆,甚至連心髒跳動的速度都因為四爺這副冷死個人的模樣而加快了幾分。
“爺好帥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方正等到柳伊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這句話給說出口了。
四爺冷峻的神情一時變得無奈又柔情起來,許久才低聲道了一句:“小笨蛋!”
“妾說得是實話,爺又笑我。”柳伊人氣呼呼的回嘴。
四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柳伊人那張鼓成了個包子的小臉,莞爾打趣道:“是是是,爺最帥了!”
嘴上說著玩笑話,可直到手指觸碰到柳伊人那細膩溫暖的臉頰,四爺懸了一路的心才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他還年輕,柳伊人更是正值韶華,是故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那麼輕易的失去柳伊人。
所以在聽到前院傳來的消息的時候,四爺的心幾乎是漏跳了一拍。
他以為,他們的分離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至少,那絕不是現在。
柳伊人主動將臉頰往四爺冰涼的手指上蹭了蹭,她記得美國還是什麼地方有個研究表明,肢體的接觸是最可以增加親密度的方式之一。
既然四爺都這麼主動了,她一個女孩子總不好讓他一頭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