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同了,四爺將柳伊人晉做了格格。
一個後來的格格不僅獨得四爺恩寵,還在份例上狠狠壓了她們那些舊人一頭,豈是一件叫人高興的事。
既然不是什麼叫人高興的事,就會有人忍不住出手去對付柳氏。
坐山觀虎鬥,這才是穩坐釣魚台的法子。
福晉心裏美滋滋,簡直要被自己突入而來的機智給驚呆了,可後院裏的明白人可不止她福晉一個。
西小院裏,李氏慵懶的歪在塌子上和穗香說著閑話,穗荷急匆匆的挑了簾子進來,口中道:“主子,大事不好了。”
李氏懶懶的看了穗荷一眼,閑閑的回了一句:“怎麼就大事不好了?”
“奴婢方才出門,正好瞧見正院給錦繡苑送了四個丫鬟並兩個太監去,這可要趕上您的例了。”穗荷一副憂心仲仲的模樣。
李氏若是從旁人口中得了這個消息,說不定還要去找找柳伊人的麻煩。
可她偏偏是從穗荷這個叛徒口中得知的,便一心當是福晉在有意挑撥,想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事實上李氏猜的也沒錯。
故而李氏很平靜的回了一句:“柳氏晉封格格,福晉有些表示也不奇怪。”
倒是穗香怕穗荷看出端倪,嘲諷似的說了一句:“柳氏生得傾國傾城,主子爺新鮮兩日也是有的,也不知福晉心裏頭在想些什麼,竟捧起那柳氏來了。”
李氏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平淡了,忙添了一句:“福晉今日這般大動幹戈,也不怕主子爺哪日不寵著那賤人了,叫她的一番心血的付之東流。”
李氏的憤怒是裝出來的,可有些人的反應卻和福晉預料的一樣,將柳伊人給恨到骨子裏去了。
東小院裏,烏雅氏陰沉著臉道:“也不知那柳氏是使了什麼妖法,竟叫主子爺不顧規矩,給她安排了那麼多的丫鬟。”
雖然福晉表現的很賢淑,可到底賢不賢淑大家心裏都有數。
所以後院的眾人都以為,給柳伊人安排那麼多丫鬟是四爺的主意,就連最終的受益人柳伊人也是那麼以為的。
可以說,福晉想要柳伊人感恩戴德的這個計劃是落空了。
水薇小心翼翼的說:“許是主子爺擔心委屈了柳格格,畢竟柳格格過去身邊就有三個丫鬟伺候。”
水薇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一說烏雅氏更上火了:“哪個格格身邊不是四個丫鬟伺候,偏她柳氏就比旁人尊貴些,連一點兒苦也不能吃了?”
昨日的屈辱她可都還記著呢!
烏雅氏在心中又給柳伊人記了一筆,若是哪日柳伊人失勢,她定是第一個要上去踩一腳的。
不過,烏雅氏的記恨並改變不了柳伊人的好心情。
剛剛吃完飯,四爺就將指給她種花的兩個太監給送來了。
一個年紀大些,約摸三十上下,看著也十分周正;一個年紀小些,約摸十五六歲,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一看就是個機靈的。
那大太監名為蘇止,自四爺出府就在花園裏頭當管事,不說別的,管理內務就是一把的好手,是四爺精心為柳伊人挑選的大太監。
而真正指給柳伊人養花的是那個名叫小福子的小太監,大小學得就是培育花草的活了,年紀雖不大,種花卻是一等一的好手。
柳伊人對蘇止也沒什麼忌諱的,直接就將錦繡苑外院的管理權交給蘇止了。
四爺又不會害她,她也沒打算做什麼壞事,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將真正的人才放到能夠發揮他作用的崗位上去呢?
就連精明能幹的蘇止也被柳伊人的爽快給驚呆了。
按他的想法,柳伊人就算沒打算防著他,也該按照慣例敲打敲打他,然後再打發兩個小丫鬟跟在他身邊,確認他的忠心後再放權下來。
雖然蘇止也認為上述的一套行為下來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可當這位柳主子爽快的將錦繡苑的指揮權交給他的時候,他的心情怎麼就那麼微妙呢!
這種感覺大概就跟你啃了好幾天的英語單詞,結果考試的時候老師就問了你二十六個字母的拚寫一樣。
總之就是爽又不爽,很難以形容的一種滋味。
柳伊人爽快的放完權,就見蘇止一言難盡的看著她,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便善解人意的問了一句:“蘇公公是還有什麼事嗎?”
怕新員工緊張而主動開口的老板,她都要被自己善良的人設給感動哭了。
蘇止……
蘇止他是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主子既然問了,他沒話也得找話說不是。
憋了好半響吧,蘇止才道了一句:“主子,您中午吃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