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溫家,曲椴月不好意思賴床,一大早就自覺起來了。
溫夜闌還在睡,側對著她,呼吸安穩,眉目安然。
曲椴月伸出手指點了點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偷偷笑起來,輕手輕腳地下床了。
仔細地洗漱好,她走出房間。
客廳沒人,廚房有聲響。曲椴月走過去,看到溫母在煮湯揉麵。
“阿姨。”她輕輕叫了一聲。
“誒。”溫母回頭,笑著說,“你這麼早就起來啦?現在就我和那個老頭子起來了呢。”
曲椴月瞟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古典方鍾,那時針正正指著七的數字。她問:“那怎麼不見叔叔呢?”
“他在書房裏聽戲呢,別管他。”溫母將已經用開水涮過的麵放入濃湯裏,“你先去坐會,麵等下就好了。”
“我還是幫幫你吧。”曲椴月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好,你來幫我揉下麵團吧,我想做幾個糕點。”溫母問,“你會不會?”
曲椴月“唔”了一聲:“應該是會的。”
她走上前洗幹淨手,按著感覺揉了幾下,就被溫母打斷了。
“你這樣不行,我來教你。”溫母上手示範,“然後這樣……反複揉,手腕要用力,你來試試。”
曲椴月認真記下動作,學著揉。
“這就對了!”溫母笑著說,“小月學得挺快。”
一說到這方麵,曲椴月就羞愧得不行。
“我笨得很,廚藝怎麼學都沒長進。”
“沒事兒。”溫母往湯裏下了蔥,“反正夜闌廚藝好,讓他伺候你就行。”
曲椴月一愣,然後緩緩笑了:“嗯!”
沒幾個婆婆會喜歡連個菜都炒不好的兒媳,溫母對自己的喜愛,曲椴月是真真實實地能感受到的,在心裏默默感激。
早飯弄得差不多,溫父就下來了,還沉浸在戲裏,搖頭晃腦的,嘴裏念念有詞。
“叔叔早。”
“早。”溫父對她點點頭,又和她聊起剛剛自己聽的戲。
之後其他人也起了床,除了溫伊人還在呼呼大睡。
“你怎麼不叫我?”溫夜闌喝了水,走到餐桌邊拿起一塊糕點遞到曲椴月嘴邊。
“呃……”曲椴月用餘光見沒人看這邊,才張口吃下,“我正打算叫你的。”
幾人的早飯吃得差不多,溫伊人揉著眼睛跑下來。
“今天你倒是起得挺早的,我還以為你要睡到吃中午飯了。”溫母笑道,“是不是又要出去玩啦?”
“對對對!”溫伊人和凱莉來了一個早安吻,坐下就往嘴裏塞牛奶饅頭,“我也要回市裏。”
溫建安給她夾了小菜,說:“你不是說想多陪奶奶幾天?”
“呃……”溫伊人僵了一下,就嬉皮笑臉地對溫母說,“奶奶啊,我和朋友約好了要一起玩的,等過幾天元宵節我再來看您好不好?”
溫母最拿她沒辦法:“好好好。”
溫建安一家要回市裏,於是到最後,就是曲椴月和溫夜闌兩個人去廟會。
廟會的地點不遠,走路不過需要十分鍾。
溫母好好囑咐了兩人一番,還回房間拿了一個紅色的毛線帽子給曲椴月戴上,說:“你戴著禦寒,而且如果你們走散了夜闌也好找你。”
曲椴月摸了摸垂下來的兩個小毛球,笑:“謝謝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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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會非常熱鬧,縣裏有很多人都會去湊這個熱鬧。寺廟周圍都是人,貼滿了紅色喜慶的紙花。
曲椴月看了一眼那又高又長的階梯,歎了口氣:“怎麼這麼高啊?”
“我拉著你就不累了。”溫夜闌笑她,緊了緊握著她的那隻手。
“好吧。”都到寺廟底下了,總不能半途而廢,曲椴月認命地爬樓梯。
廟會的開場是祈子活動,不少夫妻去敬神上香,求得一個果。
溫夜闌抓了抓曲椴月帽子頂上的紅色小球,說:“要不我們也去?”
曲椴月惱紅了臉,推了他一下,說:“要去你自己去!”
“還是明年來好了。”溫夜闌笑起來。
他話後麵的意思曲椴月自然是懂的,哼唧幾聲也沒否認什麼。
再往廟裏走一段路,就是戲台子。
穿著戲服的藝人粉墨登場,拖著華麗的嗓音唱出一段開場。
曲椴月愛屋及烏,對秦腔戲也有一點了解。聽到時,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那唱戲人用的是最古老的西府秦腔,加上以棗木梆子作為擊節樂器輔之,引來台下一片叫好。
如果是大城市裏,這樣看官熱情捧場、鼓掌喝彩的情景難得一見,在這廟會,激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