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一曲陽關三疊,疊盡又為誰?
虞少的聲音不啻於天籟,婉轉在耳邊。
最是。
鏡花水月,昔人難逢。
“秋水~”白帝伸手去握秋水的手,秋水一個閃形躲了過去,在離白帝身邊一丈處站定,斂裳低眉不語。
卞城公主站在房間的門口,靠著門框咬著手裏的手絹,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秋水,似乎要在秋水的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秋水,你終於願意回來了嗎?”白帝緩緩的開口,直接忽略了身後的卞城公主,柔軟的話在卞城公主的耳朵裏,如一把把飛刀,刀刀要害。
秋水低著頭,“我,我今天是來……”秋水的膽量在白帝的麵前一下子化成了青煙飄散的無影無蹤,隻能無力無力的想撒謊,可是一時編不出來好的開頭。
白帝上前輕輕擁住秋水:“秋水,你知道我的心的。”
秋水淡淡的開口:“你知道的,我要的不僅僅是心”
白帝沒有說話,他不敢也不能承諾什麼。
秋水心裏開始冷笑,那麼自己還呆在這裏做什麼?
還爭什麼呢?她除了白帝的愛,沒有任何的籌碼,那一份輕飄飄的愛,相比與鬼界的力量來說,簡直不堪一提,自己為什麼還占在這個位子上?讓卞城公主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當初已經放棄了天界,放棄了白帝,現在就應該像灰塵一樣飄走。
可是心好疼啊,離開算不得什麼,但一想到自己如果真的離開白帝,嫁給虞少,兩人從此陌路,她就感覺心被千刀萬剮,零碎地疼,每一絲的綿延痛楚都無限擴大。
秋水再一次覺得自己和這冷冰冰的天界如此格格不入,與高高在上,身不由己的白帝如此格格不入,秋水的雙眼不禁蒙上了一層霧氣。
“你給不了,並不代表其他的人給不了?”秋水狼狽的狠狠心,扭過頭去不看白帝的眼睛,白帝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勉強按捺住什麼,然後才緩緩開口:“這就是你今天來找我要說的?”
秋水點點頭,似乎再遲疑下去自己就會後悔:“我今天來就是要向白帝求一樣東西”
白帝聽了這句話似乎鬆了一口氣,臉色也柔和了一些:“秋水,你我之間有必要這麼客氣麼?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話剛落音,秋水就看到依靠在門框上的水藍色的身影動了一動,目光裏噴出來的不是火而是冰。
秋水迎著那寒冷的目光瞪了回去:“白帝可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哦”
白帝眼角浮現出以往的寵溺,伸手往秋水的頭上撫摸著:“好的,你隻管開口,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來”
白帝的手還沒有到秋水的頭上,秋水不著神色的偏了一偏,語氣裏沒有任何撒嬌的情緒。
白帝的手撈了個空,有些不悅:“我送給你的那個發簪呢?怎麼沒看到你帶了?”
秋水淡淡的道:“東西用久了就會膩了,改天我給白帝送回來~”
白帝的臉色終於白了,捏著秋水的手腕道:“你說什麼?!我白禾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秋水你到底要什麼?我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好不好?”
秋水搖搖頭,強忍著心裏的淚水:“我要你的心做什麼?我隻要一人的心就足夠了,可惜不是你,我來找你要的東西,就是一紙休書!”
什麼?!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白帝機械地說,腦子完全不能思考。
心,越來越痛,她在說什麼,白帝已經不再注意,他隻想知道那個秋水嘴裏的以人心是誰?誰能讓她傾心。他伸手想去抓住身邊的人問個究竟,忽然,他的心猛烈抽痛起來,讓他無法呼吸,他下意識地揪緊了胸口的衣衫,臉瞬間變得蒼白,就連唇上的粉紅,也正在慢慢消退。
秋水慌忙扶住白帝。他的呼吸急促而斷斷續續,俊美的臉已經布滿了痛苦的神情,蒼白如紙的麵色讓她害怕,讓她心驚。已經無力說話,鑽心的痛讓他隻能朦朦朧朧地感覺到,自己是靠在她的身上,如果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如此親近,那就,讓他得心疾死吧。但是已經無力回答。就連睜眼地力氣。都在慢慢失去,他張開唇。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