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著手走進金家大門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生是金家人死是金家鬼了。丈夫比她大十二歲,是有名的癆病鬼,所以才會娶不上媳婦。淩巧春對嫁人這種事沒有什麼概念,隻知道來了
金家大少爺不是不想對她做點什麼,隻是他病的實在嚴重,有心無力,淩巧春才在懵懵懂懂中總算保全了清白。
所以,差點被金世傑這強暴這種事情在淩巧春心目中很嚴重,她被丟到柴房裏時疼的手指都動彈不得,卻趴在地上幹嘔了許久,幾乎要將膽水都嘔出來了。
一想到金世傑,她又忍不住想要吐,隻是整個人都餓了好幾天,根本吐不出什麼東西,隻能無力的趴在那裏喃喃自語,“為什麼?”
她跟他無冤無仇,對他也是伺候的小心翼翼,為什麼他會這麼對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就在她腦子裏反複盤旋著這個念頭時,金世傑又出現在了她麵前。
那雙靴子是她親手縫的,淩巧春一眼就認出它的主人是誰。她沒有說話,隻是閉著眼睛顫抖的趴在那裏,想叫著這噩夢趕快過去,卻不想被人捏著下巴強迫的抬起了頭,“睜眼看我。”
哪怕是在幻覺中,淩巧春也沒有跟金世傑對抗的勇氣,隻能乖乖的睜開了眼。
丈夫大她十二歲,小叔叔卻小她一歲,她九歲進金家門時,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站在台階上的小不點。
金世傑小時候很可愛,幹幹淨淨,粉琢玉器,像是個瓷娃娃一樣,明明比自己還矮,卻扮著一張臉,嚴肅的像是個小大人,特別招人疼。
他是唯一一個不躲她的人,所以淩巧春對著這小人兒疼得不得了,將著他當自己的弟弟一樣對他。她為他做吃做喝,為他縫衣補襪,為他研墨裁紙,比他的奶媽還盡心。
可淩巧春怎麼都沒想到,這花了七八年的時光,最後卻養大了一隻白眼狼。
從什麼時候,金世傑的眼神開始改變了呢?
淩巧春不知道,她看著那熟悉的眉眼,眼淚不知不覺落下。
最初的不耐煩但卻暗藏關心,可不知不覺,那微弱的關心變成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打量,到最後的陰翳冷冰。
她始終想不通,當初那個外表冷淡卻內心溫柔的孩子,到底去了哪裏?
這九年的時光,他是陪伴她最多的人,可是為何到最後卻成了她最害怕的人?她畏懼他眼裏頭足以撕毀她的瘋狂,拚命的躲避,沒想到卻怎麼也逃不開。
金世傑冷漠的看著淩巧春的眼淚,看著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滑過,最後落入他的掌中,將他的手哭得濕漉漉的。
“為什麼要叫?”他另外一隻手撥開了她麵上的亂發,皺著眉端詳著她,然後語調輕柔卻令人戰栗的問道,“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要從我身邊逃開,為什麼,”
他話說到一半停在了那裏,微怔的發著呆,眉頭微微的蹙起,過了一會兒才猛然問她,“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淩巧春對此的回答很簡單,她發現這不是幻覺,然後,幹脆的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