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黃文旭喝醉了,既沒有接受郭麗麗的求婚,又沒有拒絕,隻是含糊其辭地說他覺得鑽戒太大了,戴在手上會影響正常的生理活動,會有安全隱患,建議郭麗麗換一個小一點的鑽戒。
郭麗麗信以為真,當即收回了鑽戒,並向黃文旭保證三天後她再重新向他求婚。
回到公司,黃文旭一見倪流,差點又哭了,好在肖米勸了他幾句,他才又心開意解,釋然了。然後他又想起了遠思目前的處境和他是何其相似,如果說他就是遠思,那麼郭麗麗就是林道首,林道首揮舞著手中的巨額支票向遠思求婚,遠思到底是嫁還是不嫁?
倪流先沒有回答黃文旭,而是起身打開了窗戶,外麵清冷而微帶花香的空氣湧入室裏,讓人精神為之一振,也衝淡了黃文旭身上的酒氣。
“你說說看,遠思該怎麼反擊林道首?”倪流有意考一考黃文旭。
黃文旭沒說話,肖米先插嘴了:“這還不簡單,反收購首遠,拿出幾個億收購首遠30%的股份,倪頭持股的比例就超過了50%,擁有了絕對的控股權。”
肖米的想法簡單而暴力,如果商戰都這麼簡單就好辦了,世界上就全是大公司了,小公司會被一個個吃掉,可問題是,金錢不是萬能鑰匙,不是所有的問題隻要有錢就能迎刃而解。想收購一家優質的公司,也要經對方董事會同意,並且在法律的框架內進行才成。
倪流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黃文旭肯定會反駁肖米。
果然,黃文旭躺不住了,一下坐了起來:“肖姐,你太黃太暴力了,可惜的是,公司收購和男女戀愛不一樣,男女戀愛,你情我願就行,公司收購,考慮的方方麵麵的問題很多,而且涉及的不是一個人的利益,每一個股東都有自己的考慮。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雖然首遠現在不如遠思實力雄厚,但遠思一下拿出幾個億去收購首遠的股份,既不現實又不可能,遠思沒那麼多流動資金……”
“怎麼沒有?”肖米也反駁黃文旭,“倪頭手中現在還有6個億的資金沒處花呢……”
“哧……”黃文旭樂了,“那6個億是別人的錢,一半是借陳星睿的,一半是借林道首的,馬上就到還款期限了,有錢沒地兒花?肖姐你太逗了,你什麼時候見過用拆借的資金來收購公司的事情?”
“沒見過怎麼了?別人不會這麼做,是因為他們沒本事,倪頭說不定就能另辟蹊徑借雞生蛋成功。你也不好好想想,從倪頭接手遠思到現在,他的每一步棋都是怪棋,卻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再仔細想想,為什麼倪頭拆借的6個億一直放在手裏,既不還款,也不投資,難道天天放著還能升值?資金要流動起來才是活水,不流動,就是死水一潭。”肖米也不簡單,現在對商場上的許多門門道道無師自通,而且她自認對倪流的了解更勝過黃文旭,相信她的判斷比黃文旭正確,“倪流手握6個億的巨款,肯定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通常,黃文旭認為他在遠思自稱是第二了解倪流的人,沒有人敢自稱第一,現在他忽然意識到和肖米相比,他似乎還差一點兒。對呀,倪流拆借了一共6個億的巨資,一直沒有動用,到底想幹什麼?
6個億,就算什麼都不幹,存在銀行三個月,利息也有不少,可是倪流就是拿在手中,似乎是做好了隨時還款的準備,卻一直沒還。如果說之前利用6個億騙得王樹斌一愣一愣,騙完王樹斌後,6個億也該有用武之地了,但倪流守財奴一樣又收藏了起來。拜托,資金不是古董,越珍藏越值錢。
這麼一想,黃文旭似乎還真摸到一點門道,倪流手握6個億,說不定還真想上演一場絕地大反擊。可問題是,拿拆借的錢去收購首遠的股份,這和玩火沒什麼兩樣,更何況6個億中有一半還是林道首的錢。真這麼玩的話,拿林道首的錢收購林道首公司的股份,林道首不氣死才怪。
“倪頭,是不是真想借林道首的刀殺了林道首?”黃文旭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激動得要手舞足蹈了,我靠,真這麼玩而且玩成功的話,倪流就是天才了。
倪流哈哈一笑:“你說呢?”
“我說什麼我,我怎麼知道?”黃文旭被倪流的賣弄氣著了,“快說,倪頭,要不晚上睡不著覺了。”
“現在遠思走出了困境,產業園扭虧為贏,卓氏幾乎買下了整個產業園,緩解了銷售壓力,而且盛世別墅前景大好,未來兩三年內,遠思的利潤會超過5個億。但現實情況是,卓氏購買產業園的房款需要延後三個月才全額支付,而盛世別墅大好的前景,見到利潤也要一年以後了,也就說是,一個很嚴峻的現實是,遠思現在名聲在外,卻還是沒錢。”倪流雙手一攤,“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文旭,你知道遠思現在窮到什麼地步了嗎?在支付了1億元的土地轉讓金後,遠思的賬上現在隻剩下300萬了……300萬,連下個月的工資都不夠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