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艱難的抉擇(1 / 3)

一家人的說法又讓宋國武感覺良好了不少,他想了想:“可是,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置換首遠的股份,現在首遠比遠思差遠了,1:3我也覺得不劃算。”

“我也不想背首遠這個包袱,隻不過林道首總想吞並了遠思,不想個辦法反製他,他會沒完沒了地琢磨遠思。與其被動應戰,不如主動出擊,讓他知難而退。”倪流不想告訴宋國武真相,宋國武口風太鬆,很容易說漏嘴,“遠思馬上就要進入發展的快車道了,不能總被人拖後腿,是不是?”

“就是,就是。”宋國武連連讚同,“沒問題,我一定照你說的去辦。如果林道首真的答應了,倪董,你真願意1:3和他交換?”

“等他答應了再說。”倪流也不敢肯定林道首會不會答應,他相信如果比例降至1:2,林道首肯定會動心。

不過也說不定林道首情急之下,沒準兒真敢豪賭一番,先交換了再說。林道首名下既有首遠的股份,又有遠思的股份,隻要他控股了遠思,他就可以左手右手互搏,自己再重新交換自己名下的遠思和首遠的股份。這種可能性,倪流也想到了,他不會讓林道首得逞。“交換股份的事情,國武哥,就這麼定了。如果林道首還價到1:1,你一口拒絕;如果他還價到1:2,你說考慮考慮。”

“行,沒問題。”宋國武見倪流托付他重任,十分高興,“1:2太便宜他了,應該要他1:10.”

倪流笑笑沒接宋國武的話,1:10是漫天要價,會嚇跑魚兒,1:3也有可能讓魚兒猶豫不決,最終不會上鉤,而1:2是恰到好處的誘餌,而且還讓魚兒感覺收獲會大於付出,才有冒險一試的可能。他要的不是嚇跑魚兒,而是以最小的代價釣到大魚。

“還有一件事情,首遠另外的三個股東,你認識哪一個?”倪流繼續為林道首挖一個連環坑。

首遠另外三個股東分別是劉勇、肖覓書和陳思斌,三人股份加在一起是24%。

“都認識,怎麼了?”宋國武幾十年來一直在襄都,在襄都人脈很廣,首遠的三個股東也都是襄都人,和宋國武也算有幾分交情。

“這件事情,還非得你出麵不可。”倪流嗬嗬一笑,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下麵該黃文旭出麵了,“讓文旭和你說。”

“國武哥,你介紹劉勇、肖覓書和陳思斌和我認識,怎麼樣?”黃文旭順勢就上,又抱住了宋國武的肩膀,“京城有一家控股公司想收購首遠的股份,委托我暗中操作這件事情,事成之後,我有1%的提成。咱們兄弟不是外人,是一家人,你幫我引薦,如果成功,我的提成分你一半。”

“我靠,文旭,你當我是什麼人?你這是打我臉!”宋國武勃然大怒,“再說分錢的事情,我不認你這個兄弟,更別說介紹你和劉勇幾個人認識了。”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國武哥!”黃文旭連忙認錯,態度誠懇,“我小瞧了國武哥的仗義,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宋國武又樂了:“好了,你也別道歉了,說了是一家人,還客氣什麼!說吧,想什麼時候和他們見麵?”

“越快越好。”黃文旭一拍手包,“支票都準備好了。”

“得了,走著。”宋國武說走就走,拉上黃文旭就出門,“倪董,我就不陪你了,先和文旭去辦正事。”

誰說宋國武沒用,用處簡直太大了,倪流笑著揮揮手,送走了宋國武和黃文旭,又特意交代了一句:“文旭,收好包。”

黃文旭的包中有一張3億的支票,可不是小數目。3億的支票,正是首遠拆借給倪流的。倪流用從林道首手中拆借的3億,讓黃文旭出麵去收購首遠三名股東名下的股份,如果讓林道首知道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不過倪流有理由相信,黃文旭有辦法說服三個股東在事情沒有談成之前,嚴格保守秘密,不會對外透露半分。

黃文旭去忙了,他也不會閑著,隨後撥通了林凝歡的電話。

“倪流,你在哪兒呢?快來福往莊園,我們都在等你。”林凝歡的聲音如歡快的百靈在鳴叫。

“好,我馬上到。”倪流放下電話,一路驅車來到了福往莊園,剛停好車,一抬頭,吳小舞嫋嫋婷婷地迎了出來。

“猜猜我和蘭姣、凝歡相處得怎麼樣?”吳小舞笑得很燦爛,在春風微動的春日陽光下,她人比花嬌,光彩照人。

“猜不出來。”倪流大搖其頭,“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大海撈針是最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不如拿一根鐵杵磨成針來得現實。常言又道,三個女人一台戲,你們三人湊到一起,到底唱的是黃梅戲還是京劇,就不知道了。”

“去你的,就會貶低女人,大男子主義思想太嚴重。”吳小舞似乎從來沒有怕過倪流,倪流的董事長權威在她麵前毫無威力。也是,倪流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到一步步坐上遠思董事長的寶座,一路上不但有吳小舞的時刻相伴,還有她的鼎力相助,她雖是他的秘書和下屬,其實在倪流的心目中,一直沒當她是手下。

倪流嗬嗬一笑,向前伸手一抱吳小舞:“怎麼樣,想明白沒有,我到底是喜歡你多一些,還是喜歡凝歡多一些?”

吳小舞慌忙推開倪流:“注意一下影響,小心被凝歡看見。你愛喜歡誰是你的權利,哪怕你兩個都喜歡,也是你的自由,隻要你有本事讓兩個人都喜歡你就行。”

“什麼意思,你不喜歡我了?”倪流被推到了一邊,也不惱,反倒嘻嘻笑了。

“凝歡來了。”吳小舞沒回答倪流的話,用手一指前方,林凝歡和蘭姣如兩隻歡快的蝴蝶,從桃花林中跑了出來。

春天的福往莊園,美不勝收,桃花、杏花次第開花,紅豔豔白花花一片,如花海。桃花、杏花正濃,而梨花和蘋果花已經含苞待放,準備就緒,隻等桃花、杏花落盡,馬上就會迎風怒放。從此時起,一直到冬雪飛舞時,福往莊園將會花開不斷,美景常在。

良辰美景,人間仙境。

“倪流……”林凝歡飛奔而來,拉住了倪流的胳膊,眉飛色舞,“快來看看福往莊園是不是不再像以前一樣雜亂無章了。”

確實,比起以前,福往莊園在自然天成之中隱隱流露出一種匠心獨特的格局,頗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意境。倪流點頭讚道:“方寸之間,氣象萬千。”

一句話讓林凝歡眉開眼笑:“真的嗎?太好了。”

人生的境界差距很大,有人活著,隻為吃喝玩樂,一輩子到頭了,才發現不知道生從何來死往何去,再多的財富和愛恨情仇,終究一分也帶不走,稀裏糊塗活一生,無盡遺憾撒手去。而有人活著,有人生追求,有理想和抱負,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為世界留下精神財富和物質遺產,也不枉來人間一場。

做生意也是一樣,有些商人隻為賺錢而賺錢,從來不去考慮個人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窮則奴顏婢膝,富則妻妾成群,隻活在自己的喜怒哀樂之中,卑微而渺小。而有人將做生意當成了自身的責任,比如卓達,他致力於地產經濟,以房地產推動區域經濟,帶動區域經濟的騰飛,解決許多人的就業,是一個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的企業家。

相比之下,監守自盜、吃裏爬外的洪東旭,在卓達這棵參天大樹麵前,猥瑣得如同一棵下賤的狗尾巴草。

從福往莊園的名字到布局,再看到漫山遍野的鮮花和果樹,襯托得眼前的林凝歡如春日陽光下最美麗的一朵迎春花,欣欣然綻放著最美麗最奔放的青春。倪流微微感歎,她是一個心思單純、心靈純淨如陽光的女孩,對別人從來沒有壞心思,喜歡什麼,就明白無誤地表露在臉上。在她麵前,人和人的真誠就如透明的陽光和空氣,不需要半分掩飾,隻管坦然麵對就是。

隻是……倪流心中暗自喟歎,如果不是他和林道首之間的戰爭,他或許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是喜歡她,他當初答應和她相處,一半是因為喜歡,另一半是因為想利用她深入了解首遠的股份構成和內部情況……但現在說這些會不會太晚了?

一群人跟隨林凝歡穿過一片桃林,又越過一片杏林,來到了佳人居。

佳人居是林凝歡的辦公室,不對外,在福往莊園的後院,閑人免進之處,是一處小院,出入的木門兩側還有一副對聯。

上聯“燕趙多佳麗”,下聯“美者顏如玉”。

小院不小,種滿了花草,猶如世外桃源。一間正房,三間偏房,空氣清新,鳥鳴陣陣,一時讓倪流心向往之,如果有一天累了倦了,有一處這樣的小院修身養性,也不失人生一大樂趣。

房間布置得很簡潔,頗有宜家風格。倪流坐在了主座,林凝歡上了茶,陪在了下首,先是絮絮叨叨說了一些福往莊園的運營情況,又說起她和吳小舞、蘭姣的趣事。笑過之後,她話題一轉,直接說到了一個凝重的話題:“倪流,聽說爸爸和你正在爭奪遠思的控股權?”

男人都有強烈的控製欲,都想掌控一切,女人、公司甚至包括對手,掌控就意味著自己擁有了絕對權力,別人在自己麵前隻能俯首稱臣。

其實說句良心話——倪流一不小心又學林道首的口頭禪了——倪流想要控股首遠,並非是出於掌控一切的欲望,而是為了大局。一方麵是被林道首一心想要控股遠思所逼,他隻有奮起反擊才能保住遠思,而進攻首遠則是保住遠思的最好方法;另一方麵,遠思即將全麵進入快車道,按照他的設想,想要實現遠思成為控股集團公司的夢想,先從控股身邊最容易得手的一家公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