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朗月的貴公子,也有如此不修邊幅的一天。
不知為何,季斯越突然勾起了唇角。
裴鈺看傻眼了:“你突然笑啥?怪嚇人的。”
他視線下移,落在季斯越隨身攜帶的提包裏,女士披肩的一角露在外麵。
“女人的東西!看著不像是綰綰的,老季,你快老實交代,你在外麵是不是有人了?”
傅知珩也看了過去,披肩那熟悉的顏色和設計瞬間挑動了他的神經。
這件披肩,他好像才看到宋昭戴過。
她當時穿一件深黑色的長裙,外搭這件披肩,黑長發隨意披散著,雪膚桃腮,一雙眼睛漂亮得過分。
她看著他的模樣,冷漠的模樣,在他腦子裏晃了一晚上,讓他站著難受,坐著也不安穩。
傅知珩站起身,探身到季斯越那邊,伸手就要去扯披肩。
那是他家昭昭的東西。
卻被季斯越伸手攔住,他將酒意上頭的傅知珩半強迫地又按回原位,聲音冷冷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你喝多了,看錯了。”
傅知珩聞言捏了捏眉心。
是嗎?他看錯了嗎?
他好像確實喝得有點多了。
平時都不會這樣,醉意不過七分,才能始終保持冷靜自持,不會衝動誤事。
這是他爺爺教他的。
他還教他,人終其一生都要學習克製,克製欲望,克己守禮。
就像愛一種酒,不可以喝醉,愛一個人,不可以傷身。
傅知珩一直做得很好,隻在宋綰身上栽了跟頭。
她是他的初戀,陪他走過青蔥歲月,見證他的得意失意,懵懂青澀。
卻又在感情最濃厚的時候拋下他,讓他愛而不得,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他甚至為了她,不惜拋棄已婚的身份和結發的妻子,一次次犯蠢,越矩,一次次傷害宋昭。
想到宋昭,傅知珩隻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
不似宋綰離開他時那般撕心裂肺,卻像一把鈍刀,每天淩遲,寸寸深入。
他再次舉起酒杯,猛地灌下一杯酒。
另一邊,季斯越被裴鈺拉回去,他追著他逼問:
“快說!那披肩是誰的?你是不是跟誰家姑娘有什麼苗頭了?”
季斯越默不作聲,嘲弄扯唇。
苗頭?
他有什麼苗頭。
宋昭那個壞女人,不接他電話,不回他信息,他親自跑去她家附近等她,她卻把他當成壞人拚了命躲。
還當著他的麵撲進周妄懷裏,仗勢欺人讓他離她家遠一點。
虧他還擔心她被明菲菲欺負,著急忙慌趕回去,她可倒好,轉頭就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狼心狗肺的女人?
越想越氣,季斯越也猛地灌下一杯酒。
烈酒入喉,澆得心火越來越旺盛。
宋昭的名字被他無聲碾碎在唇齒間,卻被另一個男人毫無負擔宣之於口。
“昭昭……”
喝醉的傅知珩不自覺喃喃。
季斯越聽得清楚,眉峰壓低,涼涼嘲弄。
“對前妻叫這麼親密,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