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兒,情兒……”
本在發呆的古弄月被叫聲喚醒,忙看向蕭衍孟,“蕭大哥,你叫我嗎?什麼事?”
“情兒,你怎麼神情恍惚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呢?”蕭衍孟關心的問。
古弄月忙搖頭:“蕭大哥,我沒事,隻是在馬車裏晃久了,人似乎也變遲頓了。”她開玩笑的說著。
“你坐了八、九天的馬車,一定悶壞了,這城裏今晚有夜集很熱鬧,想不想去看看呢?”
古弄月直接反應就想說不要去,她想留在房裏和霍玄雷一起,她越來越愛聽他說故事了,但再想想她突然變得愛待在房裏一定會引人起疑,這些天她雖然是和蕭大哥一起南下,可是蕭大哥騎馬她坐馬車,兩人實在難得說上一句話,餐餐同桌用膳,交談的時間也不多,她明白蕭大哥一直想找時間和她在一起,今晚是那麼難得的機會,她若拒絕蕭大哥一定很失望的,所以思緒轉個彎後,她答應了。
“好啊!”
蕭衍孟很高興:“我們用完膳後就去逛逛。”
她微笑點頭,至於霍玄雷,反正他會陪自己一整夜,那她晚點回房也沒關係。
霍玄雷用三四天的時間說明了他和月兒姐姐的事,他將一切事說得很實在,沒有特別為自己的錯脫罪,但也讓她明白為何他會那麼憎恨水流堡!聽完所有的故事後,她發覺自己已經不會恨他了,反而同情起他來,月兒姐姐的死是舍身取義,但也帶給霍玄雷極大的痛苦,那些苦楚加倍於姐姐所受的苦,因為姐姐在受苦時,至少還能對未來懷有一絲希望,可是當霍玄雷醒悟月兒姐姐的重要性,月兒姐姐卻已經不在了,他的痛苦是絕望的,所以他才會執意將自己當成月兒姐姐,這樣他活著還有意義在,否則他就萬念俱灰了。
她感念霍玄雷對姐姐的情,所以不再糾正他叫自己月兒,成全他的移情作用,反正當她回水流堡後,堡裏守衛森嚴,他也沒法子再接近自己,那在外麵的這段時間,便由著他的意思吧。
而霍玄雷在說完自己的故事後,就把江湖裏發生的事當床邊故事說給她聽,在他特意的詼諧口吻中,她常嗬嗬笑到睡著,晚上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愉快,這也彌補了白天待在馬車裏的無聊,令她好希望夜晚能趕快來到,她便能早些見到霍玄雷了。
不過她將感情分得很清楚,所以不擔心自己和霍玄雷之間有什麼不該有的感情發生,她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的。
☆☆☆
城裏的夜間集市每個月一次,在城裏大廣場上舉行,周邊小鎮的許多攤販會聚集在此做生意,是城裏的一件大事,所以也會吸引許多參觀的人潮。
用了晚膳後,古弄月就在蕭衍盂的陪同下逛夜集,她很少有機會參加這樣的集會,對於夜集的熱鬧是開了眼界,她看到了許多特別的東西,琳琅滿目讓她目不暇給,蕭衍孟又很疼她,隻要她喜歡的都買下送她,讓古弄月玩得更加開心。
最後她實在是腿酸得快走不動,而兩個丫環兩雙手也抱滿了買的東西,實在拿不下了,她才依依不舍的回客棧。
“情兒,我們城裏也常有集市,隻要你喜歡,蕭大哥可以帶你去逛街的。”
“好哇,我也可以讓哥哥陪我,那我走不動時就可以叫哥哥背我了。”古弄月笑著說。
“情兒,若你不嫌棄,蕭大哥也願意背你啊!”蕭衍孟深情的說。
古弄月不好意思的垂下臉。蕭大哥對她的心意她明白,隻是她對蕭大哥的情總少了那麼一點,讓她遲疑著無法答應托付終生。
他們回到客棧,蕭衍孟送古弄月回房,來到房間前,她向他道謝,“蕭大哥,我今晚玩得很開心,不好意思讓你破費買了那麼多東西給我,真是謝謝你。”
“情兒,蕭大哥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隻要你肯給蕭大哥機會。”蕭衍孟對她說出了心中最深切的話。
“蕭大哥。”古弄月低下頭,羞怯得不知道要說什麼。
蕭衍孟憐惜的撫著她滑柔的發絲,柔聲表明:“情兒,蕭大哥會等到你點頭的,但是你也別讓我等太久了。”
古弄月咬咬唇,如此親密的行為讓她感到很不自在,連忙出聲:“我……我要回房休息了,晚安。”
她立刻轉身開門進入,在她還沒來得及關上門時,就有股似曾相識的氣息急湧到她身邊,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而她也馬上被擁入一個寬闊的胸膛裏,這突來的動作嚇得她想放聲尖叫,那人的唇更快的罩住她的檀口,將一切化為無聲。
當古弄月被吻住時,她就知道他是誰了,她奮力想掙脫他,可是扳不開一雙鐵臂,也避不開他熱烈的索吻,掙紮隻會讓自已被吻得更深,他強力的吻足以摧毀她所有的力量,到最後她隻能服從,馴服於他的豪奪。
他抱起了心愛的女人來到床邊坐下,她的甜美令他永遠都不饜足,但他不敢需索過度,以免傷害了他的寶貝,終於他放開了她的小嘴,但仍不讓她離開自己懷抱。
“你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打你的主意,包括蕭衍孟!”親眼看著他對月兒的殷勤體貼、關懷備至,讓他醋意大發,若不是顧慮月兒的心還未全然屬於他,他不好打草驚蛇,在夜集時他就想將蕭衍孟踢走,由他陪月兒逛集市了,蕭衍孟回來後還敢對月兒許承諾,他在房裏聽得真想殺人,月兒的生命裏隻有他這個男人,他絕不準任何人動月兒的腦筋。
古弄月好不容易喘過氣,又聽他那麼霸道的說法,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你……你怎麼能這……這樣對我,你可惡!”她伸手要甩他巴掌。
霍玄雷輕易就捉住了她的小手:“月兒,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接受你給我的任何考驗,但我不能見別的男人對你有企圖,你隻屬於我,就我一個人的!”他強悍的宣布。
“我不是,霍玄雷,你明知道我不是月兒姐姐,月兒姐姐已經死了,被你打死了,你為什麼不接受這個事實,我是古弄情,不是古弄月,而且我也不要做姐姐的替身!”她大聲的告訴他。
“你是月兒,是你家人特意在你受重傷神誌不清時給你封閉記憶,灌輸你古月情的名字和身份,其實那才是假的,你是月兒,的的確確是我的妻子,古弄月!”霍玄雷清楚的說明白。
“不,我不是,這是你胡說的,我是古弄情,不是你說的古弄月,我家人不會騙我的,不是!不是……”古弄月激動的辯白,堅持自己身份。
“月兒,你為何不肯相信我呢?我可以提出證據,在你胸口下方有個紅色胎記,在右腰間也有顆痣,對不對?”
她瞪大眼看著他,又羞又是滿臉錯愕:“你……你怎會知道的?”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啊,你身上的特征怎麼瞞得過丈夫,雙胞胎就算再相似,也不可能連這樣的小地方都會一樣,由此可證明你不是古弄情這個虛構人物,你是古弄月。”他鐵證確鑿,不容她不相信。
事實讓古弄月驚駭住,她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直搖著頭:“不……怎會這樣?我是古弄情,又是古弄月,我……我到底是誰?我是誰?”過於震撼的消息刺激著她脆弱的心,她不願接受卻又不知如何反駁,現實太殘酷了,她本是為姐姐的紅顏薄命歎息,卻沒想到姐姐又是她,她的思緒全混亂了,越想身子就越發冷,呼吸不由自主的變得急促,胸口更是隱隱作痛,眼前的影像也晃動了起來,她無力的靠倒在霍玄雷懷中。
霍玄雷忙摟住她焦急的問:“月兒,你怎麼了?手腳冰冷、臉色那麼差,你不舒服嗎?”
他的詢問得不到回答,她蒼白的臉色嚇壞了他,霍玄雷沒有第二個念頭,他忙將她放到床上躺好:“月兒,我叫你的丫環來伺候你,我馬上去請大夫來!”說完他就要離開,她卻拉住他的手。
“別去,你……出麵就泄漏行蹤了,我懷裏有藥,你喂……喂我吃下就可以了。”古弄月勉強出聲道。
霍玄雷忙伸手到她懷中尋找,找出一隻藥瓶,他倒出一顆藥又倒了水來,再小心扶起喂她吃藥。
藥的效力很快,吞下藥不久,她的臉色就轉好了一些,也不再心悸,呼吸緩和了下來。
霍玄雷臉色凝重,大掌不斷的輕撫她的臉龐,沉痛的開口:“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你受了我一掌心脈一定嚴重受損,雖然被救活但卻遺留下後遺症,讓你本是健康的身體變成了這樣病弱,全是我的錯,我該死,我真的該死!”他有無限的懊悔,看到妻子虛弱的模樣,他真想打死自己。
古弄月情緒平靜了下來,語氣輕幽:“我一直對自己胸口的印記很疑惑,不明白為何會有那個痕跡,如今我明白了。”看了霍玄雷一眼,她掀開被子,解開衣襟露出她雪白的肌膚,但在滑膩如凝脂般的胸前卻突兀的有個淡紅色的掌痕,如同一個烙印般,醜陋的盤踞著本該是白皙無瑕的柔美丘壑。
看到那個傷,霍玄雷的臉色更難看,他心一窒,悲痛全湧了上來,他不忍的閉起了眼睛,再睜開時,他的元氣如在刹那間被人全抽去,剩下的是蕭索木然。
“你真不該和我認識的,我這個魔鬼不配擁有你的愛,不配!”突然,他舉起掌便對自己心口不留情的狠狠擊下,沉悶的聲音伴著鮮血從他口中吐出,他眉頭卻沒皺一下。
“啊!你……你在做什麼?”
古弄月駭然大叫,掙紮的爬起身來到他身旁觀視他,“你……你怎麼要傷害自己呢?你怎麼樣了?傷得嚴不嚴重?要不要緊啊?”她焦心的迭聲急問。
霍玄雷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淒然冷笑,“放心,我這個禍世魔鬼是不會那麼快死的,你改名字改得對,你是古弄情,不是古弄月,也不是我的妻子,這掌不及你所受的十分之一,當賠禮都不夠,霍玄雷這條命是你的了,你可以隨時取走它,我也不配再愛你了,你該找個好男人依靠,我祝福你,再見。”靜靜的說完話,他站起身步履不穩的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