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準走!”她叫住了他。
霍玄雷回身看著她,眼裏的豪情已滅,絕望得有如行將就木的人。
他這模樣看得古弄月心好痛,雖然她還未想起對他的感情,可是卻為他心疼,她氣憤的質問他,“你怎麼可以告訴我這些後就丟下我不管?那你要我怎麼辦?我該是古弄情?還是古弄月呢?你說要補償我,撒手不管就是你的補償嗎?”
“我隻會傷害你,不能給你任何的幸福,如果粉身碎骨能彌補,我萬死不辭,但我明白你善良得不會傷害我,我還能為你做什麼呢?”霍玄雷哀痛的看著她。
“如果你的命是我的,那你的人也是屬於我的,我就有權可以決定你要做什麼,我不準你再舍棄我不管,原本你計劃好要怎樣得回我的,你就不可以放棄,我要你全心全意對我,求得我的原諒。”古弄月語氣堅定的告訴他。
這話不啻是要再給他一次機會,霍玄雷槁木死灰般的心又注入了生氣:“月兒,你這是給了我希望,你真願意我這麼做?我還能再得回你嗎?”
古弄月擺出驕傲樣,故意說:“那可不一定,蕭大哥對我的好你應該明白,他的溫柔體貼也是你怎麼都比不上的。”
霍玄雷皺起眉,心頭直冒酸意,“我不會將你拱手讓他,蕭衍孟想在我手中搶走你,那是不可能的!”語氣狂傲,他又恢複一方霸主的威勢了。
“哼,你現在會這麼說了,剛才不是就要離開不再糾纏我了嗎?”古弄月譏笑他。
“不這樣怎測得出你對我的感情呢?至少我明白你舍不得我走。”這讓霍玄雷眉開眼笑,她不記得自己,但她仍是在意他的。
古弄月發現自己落於下風,賭氣的別開臉:“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我再也不理你了!”她躺回床蓋上被就要休息。
霍玄雷想笑,卻發出了呻吟,又嘔出一口血。
古弄月聞聲急急起身看他,被這情形又嚇白了臉,忙下床扶他回床上坐下:“你到底要不要緊?別嚇我啊!”
霍玄雷虛弱一笑:“無妨,我可以自己療傷的。”盤膝坐好,他從懷中拿出丹藥吞下,再閉起眼依著內功心法催動內力為自己治療。
古弄月不敢吵他,就在他身旁緊張的盯著他,等待結果。
好一會兒後,雷玄雷已是滿頭大汗,他又嘔出了幾口血,不過是暗濁的淤血,臉色也轉回了紅潤,看來是好了許多,讓古弄月鬆了口氣。
霍玄雷張開眼,看到她憂心模樣,微笑安慰她,“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古弄月卻嬌嗔道:“誰擔心你了?我可還沒原諒你呢。”
“我明白,我一定會盡力求得你的諒解。”他語氣柔情萬分。
古弄月心中開心,卻沒給他好臉色,“說得簡單,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到,被你鬧了一夜,我要睡了,不準再吵我。”她和衣躺下,這次她真要睡覺了。
但是霍玄雷竟然也在床上躺下,和她同睡一張床,還伸手由後抱住了她。
古弄月翻身麵對他,“你怎麼可以睡在這裏,這是我的床呢,你不可以這樣的!”她伸手要推他離開。
霍玄雷順勢將她納入懷中,緊緊摟著,“我受了傷,你忍心不讓我躺下休息嗎?而且這些天我都坐在床旁陪你,從沒睡好覺過,人又不是鐵打的,難道你願意看我倒下去?”他相信柔性訴求,她一定會心軟。
古弄月聞言真的無法狠心趕他,可是他這樣抱著她又怎對呢?“你要睡床可以,但是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這樣成何體統?”
敢情這丫頭忘了她是他的妻子嗎?霍玄雷沒放鬆,反而更擁緊她,“這樣才能令我感到舒服,讓我休息好嗎?我好累呢!”他馬上閉上了眼。
這是什麼話?怎麼有這樣的人?古弄月氣得想將他推下床,但又於心不忍,遲疑問,就聽到他沉穩的呼吸聲傳出,似乎真的睡著了。
她咬咬唇,也無法了,隻得偎著霍玄雷閉上眼,在令人安心的氣息裏,她很快睡著了。
☆☆☆
自從明白自己真實的身世後,古弄月對霍玄雷的態度也逐漸在改變,縱使記憶裏沒有他的身影,可能是因為下意識的移情作用,她發覺自己的心正一點一點的傾向他,雖然他不夠溫柔、不夠體貼,也不會說好話討她開心,可是他的真情她明白,也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的寵愛,這該是她以前亟想要卻得不到的愛,如今得到了,失去愛的記憶的她卻無法用熱切的愛意回應,或許這就是命運特意的安排。
不過對此情形,霍玄雷倒沒有露出埋怨神情,每晚他仍是來房裏陪她,不過有了一次共枕眠的經驗,他就得寸進尺了,不甘於隻坐在旁打坐過夜,他大方占去了她半邊床鋪,也讓她無法離開他的懷抱,她抗議過許多回,但贏的仍是他,最後她也被迫習慣了他的氣息、他的體溫,在他懷裏,她得到了最好的睡眠。
經過十來天的旅程,終於來到嶺南蕭衍孟的叔父家,他的叔父在嶺南一帶算是頗有名望的人,所以壽宴辦得隆重盛大,他們對於她這個水流堡的千金非常歡迎,府上也有多位和她差不多年紀的閨女,有伴一起相處玩樂,她過得很開心。
霍玄雷每晚的相陪也沒因她住在別人府上而改變,這讓她見識到了他的能耐,他完全視府裏的守衛於無物,輕易的進出蕭府而不被發現。
隻是蕭家人對她的好,蕭叔父、叔母也不時在她麵前提起蕭大哥,其用意很明顯,就是希望她答應嫁人蕭家,這些事霍玄雷也神通廣大知道了,所以每到夜晚共處時,常能見他滿臉的醋意,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她盡快離開蕭府。
“蕭府的壽宴已經過了,你也在府裏停留五六天了,該回水流堡了吧。”這晚,霍玄雷又提起這事。
古弄月嗬嗬一笑,故意說:“要這麼急嗎?我喜歡這裏,好想多留幾天呢。”
“我不準,這兒不是地靈人傑的好地方,早走早好。”霍玄雷拉她入懷不客氣的指出。
“你說得真不客氣,其實我明天就要起程回家了。”她臉上笑意更深。
霍玄雷臉色這才轉好些,撫著她粉頰輕聲問:“你想回哪個家,娘家?還是夫家?”
古弄月的笑容褪去,有些無奈:“別問我這樣的事,我不會回答,我還記不起你啊。”
霍玄雷眼裏有失望,但也順她的意,摟緊她溫言訴說:“月兒,我愛你,我會耐心等你恢複記憶,等你愛上我,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改變。”
古弄月偎著他,她越來越喜歡這樣被他擁在懷中疼愛,享受他的柔情,可是她卻害怕再碰觸感情,自己真能尋回記憶嗎?家人可會接受他?橫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條大鴻溝,她不曉得自己是否能跨越得了。
霍玄雷也能體會懷中寶貝心裏的疑慮,他加強手勁讓她更貼近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是那般美妙,她就如同他的空氣般,他不能失去她的,不論多辛苦,他一定要讓妻子回到身旁,任何的困難都阻止不了他!
這一晚,又是兩人同榻而眠。
☆☆☆
隔天,古弄月就和蕭衍孟一同離開蕭府,踏上歸途。
回程時,古弄月發現蕭衍孟話變少了,神情也帶著抑鬱,似是心事重重,當她問起時他又推說沒有,但他就是神情不對,讓古弄月有些擔心。
直至回到水流堡,蕭衍孟才說出驚人的實情,原來他發現了古弄月和霍玄雷夜夜私會的事,而他還提出更驚人的要求,他要娶古弄月為妻。
在水流堡的大廳裏,為這事驚愕的隻有古弄月,她的家人不但不訝異還全部讚成這樁婚事。
“情兒,衍孟對你那麼好,你嫁給他一定會過得很快樂的。”古夫人含笑道。
“你娘說得對,衍孟怎麼都比霍玄雷好,衍孟對你和霍玄雷私會的事都可以不計較了,他是這般的愛你,這樣的男人哪裏找呢?爹要你嫁給衍孟。”古雍驛明說了。
古皇嶽也表明自己的意見:“情兒,真愛不易尋,找著了就別輕易放手,惟有經得起考驗的愛才能長久,衍孟對你的情,哥全看在眼裏,你若相信哥哥的眼光,就答應這門親事。”
“情兒,我愛你,請你嫁給我!”蕭衍孟誠心的向古弄月求親。
古弄月看著他們,心中惶然無措。她知道蕭大哥的好,可是她對他並沒有強烈的愛意,這樣能成親嗎?
“我一時間無法作決定,讓我再想想吧。”古弄月婉轉的表達心中意思。
“情兒,你不肯該不會是為了霍玄雷吧?他害死了你姐姐啊,你怎能為他誤了終身呢?”古雍驛對霍玄雷最反感,先發難了。
古夫人也忙勸著女兒:“情兒,霍玄雷視水流堡的人為仇敵,月兒當初堅持嫁給他,結果如何呢?傻丫頭,你怎能走上月兒的路,娘是絕不同意你和霍玄雷在一起的。”
“情兒,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讓你心中起了疑惑呢?你可以說出來告訴哥哥。”古皇嶽心思縝密,看出了些許端倪。
她明白家人是為了自己好才特意為她換名換身份,如果她說出她已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一定會引來軒然大波,她不想辜負家人疼愛她的美意,隻能搖搖頭:“我沒事,我隻是還不想嫁人,這和霍玄雷無關,他隻是在夜裏來探望我、陪我說話解悶,並沒有對我不軌,你們也別那般的痛恨他,他其實很愛月兒姐姐的。”她為霍玄雷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