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不知所起(3 / 3)

慕容風又沉默了一會,最終歎了一口氣,對我伸出了手,我愣了一下還是把手遞了過去。他摸到我纏著的布條,皺著眉問:“這是什麼?”

我還沉浸在可以留下的喜悅中,想也不想地回答:“布條啊,騎馬的時候我怕磨破手特意纏上的!”

他摸索著解開了我一隻手上的布條,最後一層浸染的血水早已凝結,布條連接著手心的皮肉,一扯就是鑽心的疼,我忍不住抽了一口氣。他聽見聲音停住了動作,軟了語氣問:“怎麼了?”

我咬了咬牙正想隱瞞,卻聽見他揚聲對外道:“拿金瘡藥和繃帶來!”

車外立即有人應聲,取了白色瓷瓶和繃帶遞進來,我接過東西,心知他已經發現便也不再隱瞞:“路上趕得太急,隻是磨破了點皮,我自己上點藥就好了。”

我想縮回手,卻被他緊緊攥在手心裏,抬頭看見慕容風一臉烏雲密布的表情,但是卻沒有對我發火,隻是取過水壺對我說:“傷口需要先清洗再上藥,我看不見,你自己來吧!”

我聽著他的口氣有些生硬,顯然是生我氣了,這段時間也算了解了他的脾氣,此時最好的做法就是乖乖的一切按他的吩咐和要求去做。接過他手裏的水壺,到了少許在粘了布條的傷口處,血水融化,輕輕取下布條,我看到自己的手心血肉如模糊,原本嫩白的皮膚凍得通紅發紫。心裏微微一顫,當時沒有感覺,現在看來真是佩服自己!把帕子沾濕了清洗傷口,再敷上瓷瓶裏的藥粉,手心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慕容風一直黑著臉,一言不發地任由我自己處理傷口,此時聽見我的抽氣聲揶揄了一句:“這點痛就受不了了?”

我知道,他開始和我說話,氣就已經差不多了,此人吃軟不吃硬,遂半是撒嬌半是真實道:“真的好痛啊!”說著還把一隻手放到他的膝蓋上,“我一隻手包紮不來,你幫我!”

他沉著聲說了兩個字:“繃帶。”

我趕緊把繃帶雙手奉上,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給我包紮,一圈又一圈地把白色繃帶包在傷口外。一隻手好了,再換另一隻,麵前的男人明明身穿鎧甲,卻動作如此細致溫柔,生怕弄疼了我。

大軍日夜兼程,終於在三天後趕到了北鏡,那一天恰好的除夕,邊境的官府熱情地接待慕容風的到來,準備了一桌的大魚大肉,還準備了美人美酒,不過慕容風卻沒有參加。那官員也隻得喏喏地撤了所有,冷冷清清過了一夜。

我以小廝的身份跟在慕容風身旁,平時他指揮軍隊我都不出去,故而見過我的人其實屈指可數。慕容風的副將是一個叫聶盤的勇猛大漢,長著一臉絡腮胡,說話口無遮攔,他很不喜歡我這個白麵小生,對我一臉不屑。不過,這有什麼關係,我無視他的眼神自我入定。慕容風還有一員大將孫文,此人人如其名,眉清目秀,倒是更像文臣,說起話來還常常之乎者也,他倒是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完全把我當透明人。

邊境的衙門官員叫,叫什麼來著,我記不清了,反正這個人賊頭鼠眼,總是一副諂笑的模樣。衙門裏唯一一個入得了慕容風眼的便是師爺麥狗子,雖然當時我聽到這名字的確也忍俊不禁,而且此人長相平平,可是他對這一帶地形氣候十分熟悉,而且也了解啟真族作戰風格。不過,我不太喜歡這個師爺,他心思太深,眼神過於狡詐,總覺得會被他暗算。

到達邊境的第二天,我隨著慕容風上了城樓,在望遠鏡裏看到了啟真族的軍營,大大小小幾十個帳篷。他們在此駐紮已有半月多,卻不曾來犯,也不知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