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碧日,一望無雲,有道道流光自天空掠過。
步入出神,便可憑虛而立,借助法寶就能禦空而行,徜徉天際。那些流光就是法寶行空留下的色彩。以林嶽如今的境界自然隻有羨慕的份,不過倒也不會心焦,來日方長不是麼?
林嶽在石亭站立許久,心境不同,眼中的風景也大不一樣。
掏出懷中玉符,色澤通體剔透,有大拇指般大小,兩端雕刻有祥雲,有兩個金文浮現玉中,一眼觀之,便知其意,正是“經峰”二字,既是通行敕令也是用於存儲經文之載體,貼於額頭,以神識觸動,便可知曉其中內容。
重新將玉符藏於隨身腰囊之中,林嶽向山下行去,太乙峰九層之上,藏於雲海之中,雖然仙家氣息濃鬱,在他看來卻少了幾分人情味。
不一會兒,林嶽方走下第三層,這時從三層觀山閣有一胖子飛滾而出,路上弟子見其身形肥碩奔跑起來猶如球滾,竊笑不已,該人同普通弟子一般裝束,青衣道袍,頭戴渾圓一字巾,邊跑邊呼喊道:“林師兄,等一下,林師兄···師兄···等一下”
林嶽很少來太乙峰,因此聽聞呼喊還以為是叫同姓之人,開始也沒有在意。
“師兄等等,師···兄,無量個天尊,累死我了。”胖子見林嶽突然出現眼前,被嚇了一跳,一抹額頭不曾存在的汗水,噓氣道。
“這位師弟,不知道喚我又什麼事?”林嶽看其狼狽模樣,好笑道,雖說他很少在太清內走動,接觸的人不多,修道一途,除了必須之外都是嚴守自律,但是其他弟子都是相貌清奇,身形挺拔,像他這麼胖的修道士林嶽還是第一次見到。
胖子緩過勁來,雙手拄膝,接道:“是鬆師兄,喚我在此等候林師兄,鬆師兄邀您去攬月台一聚,具體的事項緣由師弟我也不曉得。”胖子怕問的過多,索性一口氣說完,眼巴巴的望著林嶽,等待他的回複。
攬月台是三層的一處奇特所在,距離此處大概有七八裏遠近,對於一個著青衣道袍的弟子而言,片刻可達,而今卻叫一個胖子前來而不怕他耽擱,顯然也不是重要之事。
林嶽一擺手道:“不知道師弟如何稱呼?煩請前麵帶路!”
胖子精神一振,笑眯眯道:“小弟呂逸,乃是山下青柳鎮中人,自幼在宗門受學,前年得幸從靈源峰出師,被納入門內。”話剛說完,見路過熟人大笑不已,撓頭尷尬接道:“隻等下月與各師兄一起通過考核便算是正式門徒啦!”
林嶽莞爾,都說胖人多心寬,果然不假,雖然自身的條件差了些,但也是勤勉有加,看來鬆辰師兄早已於攬月台看到自己自山上下來,故意讓呂逸前來通信,有意熬煉他的一身肥肉,當下他也不點破,隻是隨著呂逸前行不語。
太清內靈峰無數,這靈源峰能位列九峰之意,倒不在於其‘靈源’二字之上,而是居於其山峰上的弟子,或者說弟子還尚早。因為一個傳承悠久的宗派要繼續流傳下去,人的因素當居首位,太清宗不僅廣納同道,而且自己也培養後輩弟子。
逶迤群山,綿延十萬裏,山間氣候怡和,有平緩處便有人聚眾而居,靈源峰每年從各處搜查適齡孩童,集中培養,有所成者便可在十年之期中選入宗門,有不願者及落選者可外派或返家。一個宗派的長久之道,在於薪盡火傳,隻有基礎的整體得到了提升,才能確保上層不斷湧現出閃耀一時的天縱之才。
隨著呂逸穿插於亭台廊坊,左轉右轉,方來到一處孤崖所在,崖上一株古鬆茂盛,枝葉如蓋,這也是太清一大常景,有崖必有鬆。
除了一鬆、一石台再無其它點綴。石台周身斑駁,上麵光滑如鏡,顯然歲月久遠,卻常有人來。
盤坐台上,於夜深人靜之時,觀星辰大海,看明月皎潔。
正是攬月台。
鬆辰一行十數人早坐台上,高聲談論,談性濃烈處朗聲大笑,氣氛融洽。
見林嶽伴隨呂逸而來,鬆辰抬手示意大家暫停討論,招呼道:“林師弟,且來這邊座下,我們方才正提到你呢。”
語意豁達,顯而不會提及林嶽尷尬之處。
林嶽上前與眾人見禮,眾人方重新落座。而小胖子呂逸,則坐一旁,斟茶倒水,也是十分自在。
呂逸雖然入門方淺,但因為其獨特身形,於太乙峰乃是一特色風景,倒被眾人熟知,他此刻做得雖然是普通雜役皆可為的事情,卻是感到莫大榮耀。
在座皆大多內門弟子,有一二門徒也是廣聞博學,暢談之處,偶有點睛之語,便足可使呂逸獲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