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啦!”嶽蘢拉他進來坐在桌邊,開心不已:“點了這麼多!吃不完我能不能打包?!”
男人坐下,看起來已經恢複了平靜:“能。”
“太好啦!”嶽蘢歡呼:“我還擔心打包會丟你的臉呢。”
“不會。特別喜歡的可以再點。”男人看向一道菜:“這個不錯。”
“你喜歡的?”嶽蘢的筷子直接伸向那盤菜:“那我要多吃一點!”
男人眉目微動,看著嶽蘢夾菜塞進嘴裏,嚼了幾口立即稱讚:“真的好好吃!你會做嗎?”她又吃了幾口,含糊不清地命令:“以後做給我吃呀!”
男人安靜地吃菜,並不想接話,但嶽蘢一直盯著他等回答,他淡淡拒絕:“沒有以後。”
嶽蘢正在嚼動的嘴一停,很快笑著說:“一百天還沒到呢,怎麼就沒有以後啦。”
男人看了看嶽蘢,又說:“以後不要再揪我耳朵。”
嶽蘢笑眯眯地盯著他:“不是說沒有以後啊?”
男人一噎:“你懂。”
嶽蘢眨眨眼:“以我的智商,不太懂啊?”
男人並不看她,認真切著麵前的食物,語氣更淡:“不懂可以裝懂。”
嶽蘢感覺到他的語氣與平常不同,淡漠之中帶著懊惱憤懣的些許波瀾,卻不知他這情緒從何而來。她雖然往嘴裏塞著吃的,但目光卻一直緊盯著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像是能從他臉上找出答案似的。
男人被盯得不自在,抬眼掃過她,卻忽地眼神一移看向窗外,眉頭微微皺起。
嶽蘢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窗外一輪滿月分外明亮,傾灑著瑩潤的光華。
男人皺眉凝視窗外的銀盤,眼中神色晦暗不明。突然眼前一花,嶽蘢已經跳到他眼前,站在玻璃前正好擋住月光,歪頭看著他笑:“看月亮還不如看我。”
男人靜靜地凝視她,看著她的眼神中有複雜的情緒翻湧。而忽然之間他雙眼一眯,飛快地衝向嶽蘢,一把抱住她帶著向玻璃靠過去,身體狠狠地將她抵在厚重的多層玻璃上,使勁將她摟在懷裏,像是用整個人罩住了她。
嶽蘢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陣陣嘶吼,還有某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擊打刮擦在人身上的重重悶響。而她被男人緊緊摟住還罩著頭部,根本看不見男人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聽熟悉的低音炮在耳畔響起:“別看。”
男人猛然轉身,高大的身軀遮擋住了嶽蘢的視線,背部依然與她十分貼近,似乎是想真正擋住她的目光。
但嶽蘢還是看見了。
男人身前有三個體型巨大的“人”。說是人,但臉色和四肢都有濃長的毛發覆蓋,一個是灰色,另兩個是褐色,個頭都高出男人一個頭多。他們穿著的好像是侍者的衣服,但都已經破破爛爛,像是突然被撐開而破裂。而他們臉上的五官,像是狼的樣子。
嶽蘢瞪大了眼睛怔怔看著——狼人?!
三個狼人一直在對男人嘶吼咆哮,卻沒有真正與他交手,反而是不斷地想拉開男人,一直伸向男人的身後。男人站在這些狼人麵前,體格上沒有絲毫優勢,但不知道他是怎麼單手就舉起了一個狼人大力摔向一邊,撞在牆上“砰”地一響。接著又兩手交替拉扯另外兩個狼人伸向嶽蘢的手臂,狠狠一扭,骨節斷裂的“哢哢”聲震得嶽蘢心裏一陣發麻。
三個狼人還想站起身撲過來,門口卻突然湧進三個年輕男人,極為迅速地一人一個上前各自狼人的心口就是狠命一拍!
狼人都不動了,僵硬地躺在地上。
嶽蘢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嘴巴都合不攏。
男人沉聲命令:“悄然無息地帶走,別驚動人。另外,派人警告柏月,再有下一次,我會讓黑狼全族都在月圓之夜扒光了躺在空地上。”
“是。”三個年輕男人一起回答,其中一人望了嶽蘢一眼,男人立即說:“處理完了再來。”
“是。”三人中的兩人迅速拖著狼人離去,迅疾得如同一陣風,另一個在屋內十分迅速地整理好被打翻的碗碟和歪倒的沙發,動作快得像是按了快進鍵。
嶽蘢對眼前的一切完全說不出話來,隻安靜看著那人收拾,直到他出門而去。
男人回頭看向她,她也抬眼看向男人。
剛才那些長毛的是什麼東西?
什麼柏月什麼黑狼族?
那三個人又是誰?還來是什麼意思?
他似乎在等著她問,靜靜地像是等著一個宣判和結局。而她靜默半響,開口卻是:“你後背,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