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3 / 3)

“八分之一的生物瀕臨滅絕。”凱昕用《動物世界》節目的語氣渲染道,“這將是多麼可怕的景象,意味著如果七個小矮人活著,白雪公主就必然會死。”

我眨眨眼睛:“他們不是同一物種嗎?”

輪到凱昕也眨起了眼睛。那兩個該死的男生在背景裏笑個沒完。

凱昕憑借強大的心理素質繼續扯淡:“是的,所以40%以上的兩棲動物、33%的造礁珊瑚和33%以上的海洋哺乳動物麵臨滅絕風險。”

是的?所以?

但是凱昕就是有這種魔力,隻要你看見她成竹在胸的表情,就會覺得她說得在理。

我費解地點點頭,順著她的話說:“好像真的很嚴重。為什麼會這樣?”

“是因為人類活動對生態係統造成了破壞,你看,這和我們每個人有關,是我們造成的,影響我們的未來。”語文老師教育我們,要在結尾升華主題。

如果我堅持退課,凱昕要和四個男生一起上課,或許她會不太自在,至少我現在當場離開,會讓她在這兩個男生麵前很沒麵子。

我放開書包坐好:“我們是怎麼造成的破壞?”

“主要是工業化導致汙染。”凱昕鬆了口氣,開始往外整理她的文具,“工業化以來已經改變了75%的地球環境。”

“75%的土地和66%的海洋生態環境。”葉堯糾正道。

我詫異地朝他望過去,男生們喜歡顯擺自己的知識麵,有點討厭。

我語氣寡淡,字麵上捧場:“你們好厲害,怎麼知道那麼多。”

葉堯微側頭問凱昕:“她好像真的不感興趣,怎麼辦?”

“先試聽一節課吧,說不定能聽進去呢?”凱昕征求過我的意見後如釋重負,“如果再加上你,我們就能自己解決小組作業不用和其他人搭檔了。”

葉堯的朋友附和道:“是啊,我們四個,加今天沒來的那兩個,六個人不多不少正合適。”

凱昕搖頭:“我不帶那兩個,學習態度這麼差,拖飛機太累。”

葉堯笑起來:“沒那麼嚴重吧,他倆又不是天天翹課。”

“你確定?”他朋友笑著拆台,“XIAOYU不翹課我覺得能行,裴弈我就不知道了,我感覺他長了一張翹課的臉。”

這增加了凱昕的疑慮:“不僅不能翹課,小組討論也不能缺席。”

葉堯無奈:“怎麼你這小組門檻這麼高?還要信用背書?”

“那當然,我們組拒絕‘水貨’。”不知怎的,凱昕已經儼然有組長的威嚴。

“哇,你真無情。”葉堯撐著臉笑。

我發現了,他和凱昕在一起時不像他獨處時那樣給人壓迫感,大概是因為他總笑。他不笑時眼神太犀利,像金剛葫蘆娃那樣炯炯有神,笑一笑就柔和多了。

很不幸,他對我是不太有笑臉的。

晚上文藝部的自助餐,葉堯也在,不知道他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蹭吃蹭喝,我給凱昕發消息通風報信,凱昕沒來。

一方麵下午已經一起上過課,總見麵已經沒什麼新鮮感。另一方麵凱昕早早洗過澡敷上了麵膜,懶得再化妝出門。我猜還有沒告訴我的原因,她可能不太想和陸學姐碰麵。

這樣一來我也輕鬆多了,不用在凱昕和學姐之間二選一,可以放心黏著學姐去套近乎。

不過學姐間歇性地對我熱情過度也給我造成了不少麻煩,由於我總跟在她身後,她取每樣食物時都順手給我夾一些,即使我百般推辭也無濟於事,最終收獲了一大盤菜。

我呆坐在餐桌一角,盯著餐盤裏的大蝦、雞翅和麵條一籌莫展。

這麼多人在場,我不能當著大家的麵張牙舞爪地剝蝦,抓過雞翅啃得滿手滿嘴油,我還可能把麵條吃出“哧溜哧溜”的聲音,我堅信如果我坐在這裏吃著這些東西,一定會引來大家的關注。但我又沒法把餐盤裏的食物還回去,扔掉它們就太浪費了。

吃完兩塊米糕後我就沒了動靜,對著一大盤吃的絞盡腦汁。

周圍的女生在聊什麼我也沒聽清,臉上始終掛著傻笑,對麵已經有人注意到我,連續瞥了兩眼過來,再這樣下去我會暴露的。

我真不應該不知天高地厚,參加這種活動。

我不能無限製地在這裏靜坐,現在隻剩兩種選擇,放下餐盤偷偷離開,或者帶著餐盤偷偷找個無人的角落把東西吃完再回來。

理智讓我選擇了後者,雖然麻煩一點,我不想事後被人發現是個留下一盤食物沒動就逃跑的怪人。

我端起餐盤,假裝要去再拿些東西,沒有人特別注意我。

我穩住步調,使了個障眼法,在接近消防通道邊的那盒食物麵前稍作停留,確認身後也沒有人看我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進了消防通道。

哦——我看見了什麼?

葉堯和毛毛?!

葉堯抬起頭來看向我的臉上還掛著來不及收回的笑,而毛毛的反應比他慢半拍,也更驚慌失措,笑容瞬間消失,下意識猛地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毛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隻是靠著窗台在說笑,可你這反應激烈得像被捉奸在床,你讓我一個雙手還端著盤子、跑也跑不快的吃瓜群眾如何自處?

葉堯,凱昕不在你又撩妹了!我精神上譴責你,但我現在顧不上你,拜拜。

“嗨……”我裝作雲淡風輕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按原路退回了自助餐廳。

真倒黴。

好在餐桌邊大家快吃飽了剛開始玩遊戲,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換了個方向迅速逃離,從活動室正門出去,找到另一側消防通道,連下了兩層樓,終於安全。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剛在台階上坐定喘過氣來,連一口都沒吃上,下課鈴響了,淩亂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下來,不用幾分鍾就會有下課的同學經過這裏,等不到或者擠不上電梯的時候,總有不少人愛走消防通道。

我隻好端起餐盤再回走廊,也許是跑得太急,剛進走廊就當胸撞了個人,就在我差點失手把餐盤扣人胸口的瞬間,對方一手撐住門一手接住了盤子,裏麵的好幾樣食物都跳了跳,有驚無險。

我抬起眼,看見葉堯,這回沒笑。

從打籃球小視頻就看得出來,他身手敏捷。

與其說救了我,不如說從我的“魔爪”下救了他自己。

複盤一下眼前的局麵,多麼像兩分鍾前我抓包了背叛閨密的渣男,兩分鍾後蓄意將餐盤扣他身上……未遂。

我和他對視兩秒。

與葫蘆娃四目相對,你會感覺很難解釋清楚。

我當機立斷,把棘手的餐盤和一盤子吃的“轉送”給他掉頭就跑,彙入下課的人群中一口氣跑到一樓才停下,心有餘悸地回頭張望。

他沒有追過來。

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在文藝部的大家眼裏我還是個正常人,隻有葉堯發現我神經病。

算了,他不重要。

我拖著疲憊的身心走在回寢室的路上,開始認真考慮凱昕的建議,既然大學生活這麼危機四伏,我的確應該練一練跑步。

[10] “吃過飯了?”

這兩天我在學校裏行走都戴著口罩和棒球帽,假裝感冒或粉塵過敏,主要是為了降低路遇熟人被認出來的概率,這位“熟人”主要指葉堯。

我本來懷疑他當天晚上就會發消息把我的古怪行徑告訴凱昕,凱昕或許會以“不善交際”替我解釋——她知道我在這方麵有點困擾。可是凱昕沒提起文藝部聚會相關的任何細節,也許我多慮了,葉堯根本不在意身邊冒出個我這樣的怪人。

早晨上課前陽樂棋從我身邊與我擦肩而過,不過沒認出我。說明我的變裝計劃還挺成功,校園裏常有日本和韓國留學生喜歡這樣打扮,我在其中也不顯得突兀。

就這樣平安無事到了周四,廣播台長通知我們這屆的幾個新人去試讀稿,考核我並不怕,雖然廣播台的工作和在網上錄廣播劇沒有共通之處,但形式上都不需要見人,還算輕鬆。

讓我更擔心的是碰見葉堯,怕什麼來什麼,我從細致的觀察和慘痛的教訓中總結出了規律,隻要陸學姐出現,葉堯十有八九會被喊來。而今天陸學姐作為台長的“上級領導”也會到場,還有可能避過葉堯嗎?我隻能祈禱他記性不要太好。

上午第二節課間,我在教學樓前被易然逮住了,她非要拖我去吃距離學校兩站路的肯德基——我們學校門口就有,但總是人滿為患,所以我們現在就得動身出發。

至於戴著帽子口罩怎麼還能被易然一眼認出,她說:“你散發著猥瑣的氣場。”

“真的嗎?”我沒注意到。

她進一步解釋:“上課不想被老師點名發言時不是會‘苟’起來嗎?你無時無刻不‘苟’著就十分可疑。鬼鬼祟祟的,不是明星就是小偷。把帽子摘掉吧,免得讓交警也多看幾眼。”

反正出了校門我也不怕碰見葉堯了,把帽子口罩都收進書包。

易然此行目的主要是與我分享她和心動對象的新進展:“我加上了他的支付寶好友,然後……”

我隱約覺得不對勁,這聽起來像遇上電信詐騙似的進展,連忙打斷她中插一個背景補充:“支付寶好友有什麼功能?互相打錢嗎?”

“不不不不用打錢,這樣我就可以每天把他的雞雇到我的莊園來幹活。”

我依稀記得這個功能,但我已經很久沒玩過了,印象不夠深刻,確認道:“那你怎麼跟雞的主人交流?”

“如果他開了通知,就能每天收到‘我帶走了你的小雞’提醒。”

我不知該如何評價,很難想象這樣一種活動如何增進感情:“但你為什麼不加他微信,而是加支付寶好友呢?”

“有一天社團活動之後我們一起去食堂,他沒帶一卡通,借了我的,然後把錢轉給我。之後我就加了他支付寶好友。”

“那你們的新進展不是一起吃了飯嗎?幹嗎從雞說起!”

“不不不沒有吃飯,我們隻是一起買了飯,買完飯我就帶著打包盒回寢室了。”

我想起易然和我相同的毛病,沒法當眾吃飯,情有可原,不過……

“這還是英語課的男生嗎?”

“是啊。”

“那‘社團活動’又是怎麼回事啊?”

“哦,我發現他參加了‘模擬聯合國協會’,所以我也參加了。”

“那新進展不該是參加了同一個社團嗎?幹嗎從雞說起!”

“但我們第一次活動隻是大家一一自我介紹,他發現我是他英語課同桌之後就問我借了一卡通,接著就是雞的故事了啊。”

原來其他故事線還沒能展開情節,看起來還真的隻有養雞進展取得了質的飛躍。

“我現在沒有正事找他,加上他也沒有共同話題,貿然要了微信也隻能默默躺在他通訊錄裏,還不如天天用係統通知刷刷存在,顯得沒有那麼刻意嘛。”

我覺得挺有道理的,探過頭去:“給我看看你們的小雞。”

易然美滋滋地進入頁麵,三隻胖雞把她的地盤塞得滿滿當當。

“還有一隻是誰?”

“是你啊。”

“這隻是我嗎?”

“這隻才是你。”

“可是我的小雞被你帶走我也沒有收到提醒。”

“嗯……因為你把這類提醒拒收了吧。”易然有點沮喪,這樣刷存在好像可行性很低。我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我們不善交際的女生要追個人真是太難了。

不想見麵的人倒是一次也逃不過,說的就是葉堯。廣播台考核他果然出現了,比我到得還早。

我從肯德基走回學校,遲到了兩分鍾。台長已經在介紹控製台如何操作,我安靜地在幾個人身後站定。

我們每個新人讀了段稿子,有些人普通話不標準,被陸學姐領回文藝部其他分部去。我的問題不明顯,台長隻建議我聲音別那麼輕。最後留下的四個人裏有我,我們領到了排班表,台長讓我們根據各自的課表商量確定值班時間。

當值班表完全定下後,台長把它抄到了小黑板上。

葉堯在翻看廣播台的CD,間歇抬眼看看黑板,回頭瞄我一眼,笑了笑。

不明白這個笑是什麼意思,我心裏毛毛的,往另一個同學身後躲過去,找了個儲物櫃和牆壁之間的安全地藏起來。

沒想到葉堯放下手裏的CD挨著牆壁溜了過來,在我身邊停住,看著前方假裝聽台長說注意事項,也就聽了兩句,壓低聲音問我:“吃過飯了?”

我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我還以為你從來不吃飯。”

“啊?”

“那你幹嗎一晚上端著餐盤到處亂竄,什麼都不吃?”

果然他還是來嘲笑我了。

我咽了咽口水,反唇相譏:“你不也在到處亂竄?”

葉堯微怔,對我的反擊感到些許意外,笑起來:“我吃飽了撐的,你也?”

我對不要臉的人格外沒轍。

他的說話聲惹得台長向我們這方向掃來一眼,雖然從台長的角度無法穿過儲物櫃看見我,我還是一陣緊張,對葉堯做了個噤聲手勢勸他收斂。

“珺儀。”葉堯直接高聲喊出台長的名字,嚇得我血壓升高,“你還要再講幾分鍾?都趕不上飯點了。”

台長白了他一眼:“誰讓你在這兒聽了?快走快走。”

台長說出了我的心聲。

葉堯作勢推了推身邊兩個新生:“好啦,散會散會。”

台長回頭衝陸學姐告狀:“你看葉堯呀!”

陸學姐笑著隨便對葉堯揮揮手:“你別鬧了。”又對台長說,“要不我去幫你們買回來吧。”

台長說:“不用,我一會兒叫外賣。”

“我幫你叫,你們還有誰沒吃午飯的?我一塊兒叫了。”葉堯拿出手機問剩下的人。

廣播室氣氛頓時活躍起來,有兩個女生舉手要他幫忙點份套餐,他拖過椅子坐下,慢慢操作。台長又想起來要囑咐我們不要在操作台上吃東西,以免損壞儀器。

大家打成一片的同時,我好像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葉堯坐在這裏堵住了我的去路,想離開我隻能往另一個方向跳窗。

雖然目前這處境看起來還無害,但馬上就會惡化,一旦大家都吃上外賣我又無法撤離,難道我一個人縮在牆角看大家吃嗎?

葉堯沒意識到他成了路障,還從手機上抬起頭問我:“你要再吃點嗎?”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他並不氣餒,把手機轉到我眼前滑動兩下:“沒有你想吃的嗎?”

我還是搖頭。

“飲料呢?”

我堅定地繼續搖頭。

他放下手機,眯起眼懷疑地看我,半晌不說話,仿佛下一秒就要拿出雄黃酒逼我喝掉自證身份似的。

沉默數秒後,他才鬆弛了神情笑起來:“其實我就是想試試你能不能吃東西。”

“看出來了。”我麵無表情,看來根本不是我腦洞太大,葉堯就是有毛病!

“因為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找補道。

我承認,他在察言觀色方麵天賦異稟,我隻能實話實說打消他的疑慮:“我隻是不喜歡在別人麵前吃東西。”

他雖然正經起來,卻換出更困惑的神色,揚了揚眉毛:“為什麼?”

因為我是醫學上確診的社交障礙,雖然和易然相似,但比她嚴重得多。高中時媽媽帶我去檢查是否有多動症時意外發現的,不過發現我並非多動症而是社交障礙,得到這個結果對媽媽來說反而是意外之喜。

雖然醫生說沒必要進行藥物治療,目前沒有特別高效的處理方法,我媽媽將其簡單理解為“我是個天生害羞的孩子”並泰然處之了。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朋友,連易然也不過以為我隻是比她更害羞一點。跟相當於陌生人的葉堯就更無從說起了。

為了避免和對方產生過多奇怪的糾葛,我不願渲染這些瑣碎的困難給我造成的麻煩,隻是含糊其詞:“心理上覺得不舒服。”

葉堯一副自作聰明了然於胸的神情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低下頭去專心給大家叫餐。

但這反而讓我有點落空,好像世界上並沒有人真正關心我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都不過淺嚐輒止隨口問問罷了,發現結果不及想象得那麼糟就刪除話題,說不定暗自腹誹我嘰嘰歪歪小題大做。

“我考據了小矮人的物種,應該是人類。”葉堯一邊操作手機一邊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

我腦子死機三秒,艱難地反問:“啊……不然呢?”

“我本來還以為可能是森林裏的精靈,你知道,北歐神話霍比特人那種。”他抬起頭笑。

“呃……”

“但我查到1812年的初版《格林童話》,小矮人出場就說自己是挖金的礦工。礦下作業嘛。”他得意地用手在自己頭頂比畫一下,“身高不能太高,不方便。人設很現實主義了。”

我舔舔嘴唇:“你沒去過迪士尼樂園嗎?”

輪到對方沉默。

小矮人是人還需要考據初版《格林童話》?

你不會以為我也是森林裏的精靈吧?

晚上寢室裏隻有我和凱昕沒課。我在給盆栽澆水的同時頻頻偷瞄,找準她打完遊戲閑下來玩手機的時間湊上去和她商量:“我還是覺得我應該退了生物課。”

“為什麼?”這個突發狀況引起了凱昕的重視,她扔開手機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嗯……我覺得……你們都比我聰明太多了,知識麵也廣,我要完全聽懂你們說話都很費勁。”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凱昕一頭霧水:“我們上課也不能說話啊。”

她為什麼會這樣理解?覺得根源是我不愛聽他們說話?

我哭笑不得,抿嘴沉默片刻,想起小組成績才是凱昕最介意的部分:“可是小組作業占了總成績的60%,組裏有我這麼個高中生物沒及格過的廢柴,肯定會拖累你們。”

“你先別考慮小組,就考慮自己的感覺,你覺得課程內容有意思嗎?”

“有意思。”我老實點頭,“但考試有沒有意思就不知道了。”

“你幹嗎老想著分數?”

“我不是擔心我自己分數,是擔心我一個人影響大家的分數。”特別是葉堯,我敢打包票,如果我拖了大家後腿,他一定會臉色特別難看,種種跡象表明,他才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容易相處,隻有凱昕被激情蒙蔽了雙眼。

“不會的。”她大手一揮,“翹課那兩個家夥都不是死讀書的人,隻有於煥我們不熟,拿不準,對吧?”

呃……你不覺得……我也和葉堯不熟嗎?他還質疑我的物種呢。

“我們組五個人都不計較績點,於煥計較應該他退出啊,憑什麼你退出?”

不……等一下,怎麼這個叫於煥的就成為眾矢之的了?葉堯是怎麼被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