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趙家一眾人等先是去了柴房看過了被關押著的鳩羅之後,老人這才領著一幫人回了客廳同青雲道長敘話。
“……據那鳩羅所言,他同孫陽到了沅陵之後,便四處張羅著置辦住所。之後應邀到趙府做客,那孫陽頓時看中了趙府——這宅院臨河而居,往來沅陵城極為方便快捷。兩人私下一議,便想出了這般鬼主意。先是鬧鬼讓府中人不得安生,然後再以低價購入。其行機巧,然其心可誅!”
連日來的鬧鬼事件在青雲道長口中也就簡單的幾句話而已。趙家大房自知是自己引來奸人,麵上難免幾分難堪:“都是我識人不明啊!引狼入室,害得家父寢食難安。”
“居士不必自責,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這廂多謝道長了!”
趙家大房謝過老道長之後,頓時聲音一變,連連恨聲道:“隻是可惜那孫陽見機得早,讓他給逃了!”
這位把家業擴展,即便在沅陵城裏也有幾分地位的商人這一冷聲,自有一股威嚴冷厲的氣勢。便在這時,趙家二郎插話道:“道長這廂說起來倒是十分簡略,當初雨夜鬼影、上巳鬼火怪蛇可把我嚇得不輕。這其中可有什麼機巧?”
聽得趙二郎發問,屋內幾人頓時看向青雲道長,其餘幾人,也著實好奇得很。瞧見眾人神色,原先還一臉雲淡風輕的老道長現出幾分尷尬來,回道:“說起來也就是江湖人的幻術而已,這其中觀竅貧道也甚不清楚,昨晚詢問那鳩羅倒也是寧死不言。”
眼見老道長麵上幾分羞愧,趙公接了話頭卻是訓斥道:“平日讓你們得閑時多看些書不信!說起那雨夜鬼影,《後漢書*陳禪傳》有雲,永寧年間,西南夷撣國王送來幻人能吐火,自肢解,可易牛馬頭……此類種種,曆來多有,實不足為奇。再說那鳩羅本就模樣怪異不類我等,即便沒那開胸破腹的幻術,單單在夜深人靜時霎然而見,也能把人嚇死!”
“至於那怪蛇、鬼火,料想應該是魚龍曼延之類的幻術,這其中巧妙自是秘而不宣之技,尋常人如何能知。便說前日宴席,我故意讓大郎也把鳩羅請來入席,期間讓牧風到他們房中搜索,發現了好些奇怪物件,皆不知其用……”
對於自家父親這事後諸葛亮的一番訓斥,趙家二子自是不敢多言。知曉父親本義的二人也就這般岔開話題聊起其他事情來。幾人正聊得興起,這時忽有下人稟報。
“見過主人,之前門外有個女子讓我把這書信送給道長,並說她在後山三棵杉樹處相候,還說讓道長一人前去。”
這人說著,遞上一封折疊著的信箋給青雲道長,臨去時,仍好奇的看了一眼白發稀疏的老道士——之前那女子,長得實在是好看!
屋內幾人見著信箋均是差異不已。老道長也不多言,先是用手撚了撚頗為厚實的信箋,這才打開。未曾看到筆記,先是現出一塊青色布片在道人眼中。直待查看了毫無異樣的碎步之後,青雲道長這才展信看了起來。
片刻後,看著老道長的趙家父子三人頓見老道臉色一變,便看他放下信箋漠然說道:“牧風被抓了,讓貧道拿鳩羅前去換人!”
“這……這怎麼可能?這如何是好?”
“大郎你還想如何是好?!你且給為父說說如何是好!自——是拿鳩羅換牧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