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程頓時癱軟在了座椅上。
他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也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死,也許是想看看他的體溫有沒有飆升。
不過,就算他死了,除了翔爺以及他的母親外,也再無他人為他傷心了吧。
‘呼’,李悠程深深地吸了口氣,清澈的雙目繼續盯著眼前的屏幕。透過反光,少年的臉龐凸顯出幾抹病態,就仿佛經曆了什麼人生大劫一般。如果這時候隨便一個人過來,恐怕都會驚歎一聲‘少年你的皮膚真白,哪保養的?”
可惜現在這裏除了翔爺和他以外,再無他人,哦,對了,如果算上門外那個打著打著鼾鼾,睡的跟豬一樣的網管的話,應該有三個人。
“翔爺?”李悠程手輕輕地拍向了身旁的座位,就當他以為自己即將拍到一個堅實的臂膀時,就當他以為能聽到響亮的‘啪’聲時,
下一秒,他的手掌徑直落了下去,掌心下方的肋骨直接磕在了機箱前凸出的一個角狀物體處。
“啊”,一瞬間,慘叫聲頓時在整個空蕩的機房內回蕩。
“翔爺,你這個混球,閃什....”李悠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轉過身去,可是,當他看見身旁空蕩蕩的座位時,滿嘴的髒話一瞬間被他咽下肚去。
這個座位上空墊墊的,不過,那隨意擺放在桌上的吃了一半的老壇酸菜和營養快線,卻證明了這個位置曾經有人坐過。
“走了麼....”李悠程喃喃道。但是,他的火氣還是忍不住的往上衝,喵了個咪的,這個混球放學的時候還跟他信誓旦旦的說,今天要HIGH個通宵,學業什麼的都不重要,老子隻管HIGH!但最後還是讓他灰溜溜的給跑了。
“該死的,這個混蛋,居然什麼都不說就跑了....”李悠程抱怨道,他無奈的攤了攤手,吸了口網吧內不太算純淨的空氣,一股透徹心扉的孤獨感頓時從他的心底由內而外的延伸而出。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這頭蠻牛,想做什麼十頭豬都拉不回。”李悠程撐著腦袋道,不過,不知為何,他的潛意識中卻是告訴他,翔爺並沒有走,
那他為什麼沒走呢?
他在哪呢?
“神經病。”李悠程對自己的想法低低的罵了一句,
“請問,我能坐這兒麼?”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輕柔的男聲落入了他的耳膜,宛如春風拂麵,一下子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李悠程偏過頭去,此刻他的形象頗為狼狽,說是猥瑣也不為過,不過,對於一個常年不注意衛生的人來說,這點麵部障礙,還算不得什麼。
當他轉過頭的那一刹那,當青年的臉龐在他的視網膜上成像時,他的麵部表情瞬間停歇了下來,不為其他,就為青年華麗麗的服飾以及那張幾乎是玉石雕成的冷漠臉龐。
“咕”,李悠程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同時不易察覺的搖了搖頭,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什麼這種高富帥回來這種窮酸的地方上網。是親民麼?是親民麼?這個高富帥的後台一定有一個像李剛一樣的爹吧,
“您,您請....這個位置的人剛走...”瞬間回複了冷靜,李悠程搓了搓手,不過,他的目光依舊是躲躲閃閃的,如臨大敵一般。
青年眼眸中的感情稍稍變化了些許,就好像一顆針掉在平靜毫無波瀾的地麵上,但是,也隻是一刹那,便變回了原先的古井無波。
“我叫薑文離,你呢?”青年一邊將轉椅拉開,一邊問道。
“嗬嗬...嗬嗬..我,我叫李悠程。”李悠程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