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在門口摸出一包煙來,才發覺盒子已經空掉了。

不知媽媽用了什麼妙計,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妞給解決了。並且,包括她肚子裏三個月的小生命。

是顧城陪著那個姑娘去做掉人流的。那女孩隻顧著垂淚,顧城坐在她身邊說:“沒事,你還年輕。”

“她隻是邊哭邊說,可是我愛你爸爸。我就是愛他。可是你媽媽說,我要是現在有了這個孩子,你爸爸的名聲會一敗塗地的。所以為了他,我一定得把孩子做掉。”

顧城忽然覺得詞窮,看著倔強的女孩不知該如何勸慰,隻是冷笑著,母親還真是……

在她被推進手術室前一刻,她問他:“你告訴我,你爸爸跟你媽媽到底離婚沒有啊?既然離婚了為什麼還要過問他的生活?”

“離了。”他簡潔明了地回答,至於後麵一個問題,他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或許是,占有欲太強,或許是,不甘心吧,或許是還有愛情嗎?

得到了回答的女孩衝他笑了笑,那就好,我便不是討厭的第三者了。爾後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忽然抬頭對顧城說:“嘿,小生命,快跟你哥哥,告別吧。”

那一刹那,顧城的身體像被抽空,腳步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那個叫路迪的人被推入手術室。

顧城的姍姍來遲,讓陸和年早就說好的飯局總算能兌現了。

兩兄弟在學校旁邊的一個新裝修的小酒館裏碰頭。

陸和年對女生們拋向顧城的眼神,早就見怪不怪了,但還是忍不住調侃道:“你看那些小姑娘的眼神,吸引太多,實在是個禍害。”

“托你的福,我剛粗糙地計算了一下,今個兒回頭率是平常單個時的兩倍。頓時覺得跟你走一起,特有麵子。”

“隻是你今天幹嗎不把程青言約出來?”顧城故意裝作不經意地一邊倒酒一邊問,“她好歹是咱的……校友嘛。”

“那也對,不過林瑤也是咱校友,要叫一起叫了。我這就打電話。”說罷佯裝要撥電話的姿勢。

“那你叫便是。隻怕林瑤自己不肯赴約。”

陸和年刻意地避免著“程青言”的話題,早在很久以前他們開門見山談過一次,那時候顧城聽說程青言在陽朔就火速跑去偶遇,心機叵測,這招實在太狠。

不過,就算不出手,那一張臉便是狠招。

隻慶幸的是,程青言似乎對他並不感冒。

隻是還是不能避免地,讓他們之間有了罅隙。仍是兄弟相稱,但卻各懷心事。

“來喝一杯吧。”陸和年舉起酒杯,“為了慶祝我們,再次成為校友。”

“一杯太不夠意思,一瓶吧。”

“有魄力。”語罷,開出一瓶啤酒,遞給他。

隔壁桌的一群女生,早已炸開了鍋。那個穿白衣服的是大二的陸和年,計算機工程學院學生會主席,一進校門就被評為該屆“笑容最好看的帥哥”。另一個黑衣服的又是誰?當即一夥人兵分兩派,一派依舊是陸和年的黨羽,另一派倒戈相向,成了那個尚不知名帥哥的忠實擁護者。

當然,其實顧城和陸和年並未帥到人神共憤的地步,隻不過確實在一群眼鏡男,痘痘男裏,算是兩道亮麗的風景線了。帥哥自然不止他們兩位,隻是女生的花癡程度,被高中壓抑多年後大放異彩。

第二天午時,程青言正打包了飯菜回到宿舍裏時,已看到宿舍的鄒欣願眉飛色舞地在跟另外一個紙片人般長著一張很苦情的臉的姑娘說著,陸和年和他那個帥哥朋友的事兒。

宿舍是四人宿舍,不過很幸運的是,其他兩人因為開學就轉專業的原因,被調劑到別的宿舍。

因此,二人世界,還算是清淨。

苦瓜臉女生她並不眼熟,但早已習慣了鄒欣願在友情上的吃得開,才來學校幾天便已經與人人都相熟的樣子。

隻聽得那苦瓜臉女生幽幽地道:“我今天早上瞧見他們倆了。我覺得,還是陸和年適合我。”

這時候看到程青言進屋來,她立馬矜持地住了口,瞥一眼程青言然後說:“願願你覺得呢?”

鄒欣願顯然對這個有點兒過於親昵的稱呼感到不適應地一陣哆嗦,“我嘛,喜歡有點兒壞壞的男生啊。陸和年那樣的太正派了啦。”

因為早知道程青言和陸和年是校友,於是側過頭來問正打開飯盒準備吃飯的程青言說:“喂喂喂,程青言,你知不知道那個新來的男生啊,跟陸和年一個學院的,好像也是你們的校友誒。”

“誰啊?”早就習慣她們花癡模樣了,畢竟這個學校男生確實有點兒資源緊缺,程青言漫不經心地問。

“好像……叫什麼顧城。”明明就了熟於心,可還要裝作不太確定來作為矜持的鄒欣願回答道。

程青言被嗆了一口,爾後徐徐回頭,難以置信地問:“你說的是……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