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的機會誰願意錯過,許密陽胸膛一挺:“我奉陪!”

場麵迅速白熱化的時候,程青言慌了。

她可是熟知顧城打架的能力的,當即覺得自己害慘了許密陽。

於是在月光下,女孩厲聲地對顧城說:“顧城!你敢動他一根毫毛!”

藝術中心外頭的喧嘩惹來了人。

程青言卻一時忘了,許密陽是體育學院的,打起架來,也是毫不遜色,於是他一拳砸向顧城。

那拳頭砸在他的鼻梁上,刹那之間便血流不止。許密陽是見血就眼紅型的,必須放倒對方,否則一個疏忽很容易被人家反敗為勝。

許密陽的拳頭快準狠,顧城的嘴角溢出鮮血來,程青言頓時慌了,急忙大喊:“住手啊!”

這一回,是朝著許密陽喊的。

顧城原本英俊的臉上寫滿狼狽,卻依舊以一種怡然自得的笑容回應她。

似乎在說,你說不動手,我就不動手唄。

“打架嗎!許密陽,你又鬧事!”負責這次舞會的老師,已經對許密陽熟得不能再熟了,每次體育學院的群毆單挑,總少不了這個濃眉大眼缺心眼般的義氣小夥,這一次,看來不是為了哥們,是為了個姑娘啊。

顧城卻緩緩站起來,一邊捏著自己的鼻子,一邊攬住許密陽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說:“誤會誤會,哥們玩呢。不小心撞到了。”

一身白色西裝的陸和年站在人群裏,麵色清冷地望著他們。

男生宿舍樓下,程青言從藥店裏背來一大堆的傷藥。一言不發地替顧城上藥。

顧城卻嬉皮笑臉地笑著。

程青言瞪他:“你幹嗎啊!”

他緩緩道:“程青言啊,記得不記得,在陽朔的時候……你滑倒摔傷,我從藥店裏,給你買了一大堆藥……然後……”

“閉嘴。”程青言的語氣卻鬆弛下來。

真是個混蛋。連受傷都這麼不消停。當演電視劇呢你。

“你可真夠意思。”在一旁的許密陽膽戰心驚地說,“再多一次處分,我估計要降級一年了。不過那樣也挺好啊!我就可以跟程青言一屆了!”

“喂。”他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剛才還是死對頭的許密陽說,“別打這女護士的主意了啊。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嘛。”

程青言手一抖,顧城用一種無法描寫的笑容看著她,讓她心亂如麻。

“不要再亂說了。”她淡淡地說。

“我差點兒,去烏魯木齊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了。”他忽然冒出這樣一句。

“你是因為我……”她猛地抬頭。

“不然呢。因為知道你任性報了新疆的學校,那裏你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多不好。我總要陪著你任性咯。不過你倒真不夠意思,改誌願也不跟我說一下。害得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誌願給改回來。”

“你怎麼這麼2啊!”程青言忽然哭了,“幹嗎要跟著我嘛!”

“你又哭啦。”他居然沒良心地笑起來,“其實剛才我就想說了,程青言,你終於,是因為我而不是因為別人而哭了。”

她想起暑假的尾聲,一臉遭受打擊後容顏憔悴的楊婧在路上與她相逢。

她一邊對楊婧的高考失利表示遺憾,一邊竟不知該說些別的什麼。

楊婧倒是先開口了,她說:“程青言,其實我本來打算複讀的。但是,真的挺受不了。我覺得我就算複讀,也不會再拿原來預料中的成績了。於是索性就報了M大。近一些。我很怕去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有,我以前曾覺得顧城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即便我後來清楚地知道,這根本就是我花癡地單戀,百分百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愛情在我生命裏,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

她便笑著說:“因人而異。”

楊婧用力地咬著自己唇上的死皮,夏日的暴曬讓她的臉看起來微有高原紅的發熱。

“確實是因人而異。劉珊珊就是瘋了。她居然,為了顧城報了烏魯木齊大學。”

當時程青言詫異和懷疑,卻一直都未得求證,後來得知顧城並未報上烏魯木齊大學,才寬下心來。而此刻聽到顧城這樣說,竟是自己間接害了那個孤注一擲、有些偏執倔強,卻也不算特別討厭的劉珊珊。

她看著顧城的笑臉,忽然覺得這多像一曲圓舞曲,跳啊跳啊,他們又相逢了。

隻是,他不是最初牽她手的人,也不會是最後那一個。

而最初牽她手的那個人,興許是再也不會回到她的世界裏了吧。

因此,途中經曆那樣多的人,如果不能有牽手到最後的把握,又何必繼續前行。

就像是林瑤曾說的那些話,明知結局慘淡,何必過程精彩。

她是那樣的悲觀,早就放棄了掙紮著向光明看齊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