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我們班總會有一學期一次的春秋遊。
其實和全國各學校的春秋遊一樣,特沒意思,不過是在超市買上一堆幹巴巴的糧食,就著冰冰涼的飲料,坐在那荒涼的要死的大森林或者聒噪得要死的公園裏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傻笑。偶爾圍成一個圈玩一些抓老鼠啊,丟手絹之類的遊戲。
我有一次提出玩殺人遊戲,遭到幾個女生嬌滴滴的反駁“哎呀,好複雜。不要玩了啦”後,就屬於沉默一派了。
所以這次,我們直接就找了個理由不去了。而準備計劃一個四人之行。
在此之前,鄭南對我和陸澤的忽然對上眼詫異不已,沒事兒就嘖嘖嘖嘖地嘰歪不停。
後來,我實在受不住,揚言要給李可可介紹個多金男當男朋友,鄭南立馬就安靜了。
其實我知道,鄭南家境並不算富裕,但是他為人又很大方,簡直是個星期光族,有錢的時候特大佬,沒錢的時候特愛裝大佬。
我們準備騎單車去郊遊,為此,我準備了粉紅色的格子野餐布,還有一大堆的零食,還給大家一人準備了一個盒飯。自然,陸澤的盒飯裏,要多那麼一點點東西,真不是我刻意要克扣可可和鄭南還有我自己的,真的是不由自主就給陸澤添了些肉色。
我給自己的理由是,他太瘦了,瘦得讓我心疼。
為這次郊遊,我振奮不已。
可是當我們在約好的地點等著陸澤一塊兒出發時,鄭南忽然接到了陸澤的電話,說他有急事,來不了了。
鄭南一臉鬱悶地轉達時,我幾乎愣了,怎麼說不來就不來了呢。憑什麼啊。還有,他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卻要打電話喊鄭南跟我們說呢,不是我才是他女朋友嘛?
那是陸澤第一次爽約,而我亦覺得,隻是爽約而已。而僅僅是這樣的爽約,已經讓我的心情跌到了穀底,我仰天長嘯了一句:“陸澤你這個極品!”
鄭南“哎”了一聲,滿臉同情地看著我。
我將所有的零食都交到了可可手裏,包括那幾個盒飯,在鄭南幸災樂禍地說出“哇,幸好他不來,不然一個盒飯我都吃不飽呢”的言論後,我詛咒他以後吃下去的肉全長在肚皮上讓人以為他懷孕了。
四人之行儼然成了他們的二人蜜月,可可原本打算她也陪著我不去了的,但我豈能影響到她的心情?可是,我一個人走回家的路上,心情卻越來越糟糕了。
這就是理想和現實的落差感吧。
陸澤,看吧,拜你所賜。你大爺的,要讓我再看見你,我一定對你左勾拳右勾拳,喊你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空落落的感覺可真是糟糕,忽然過到那家火鍋店,午餐時間已到,我要是現在回去,一定會被我老媽給嘲笑的。
——哎喲,不是去郊遊了嘛。不是還做了四個便當嘛。怎麼就繃著個苦瓜臉回來了呢?
我可受不了刺激。
那個老板看到我,忽然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我想起陸澤曾對他說“我告訴他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不由心裏短暫一樂。
在點了一大堆食物後,我惡作劇似的做嘔吐狀,然後說,老板,給我端一疊醋。
老板表情果然一跌,然後便誠惶誠恐地去了。
我打開手機,摁到陸澤的電話,可遲疑了半天,還是沒有撥下去。
我莫名其妙的傷悲什麼呢。我在火鍋店消耗了一個下午,我其實知道自己,不過在等陸澤一個電話罷了,等他說“哎,我忙好了。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