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實在等不住了,於是走出火鍋店打算回家。
我忽然有一點兒想哭,沿著這條熟悉的街道,卻覺得周遭的景物越來越陌生。
我就真哭了。事實證明,我真的是個特沒出息的家夥。
抽抽搭搭了半天後,忽然感覺有輛車在我身旁停了下來。
對方搖下車窗,我在朦朦朧朧的淚眼裏,看到了陸澤的臉。
他說:“傻丫頭,你怎麼沒跟他們去郊遊。”
其實我很想說,你不在,我去了有什麼意義。可是我什麼都說不出,我隻是含著眼淚看著他從這輛寶馬車上下來,像一棵樹一樣站在我的麵前,伸出手來揉揉我的頭發。
我哭得更厲害了,我說:“陸澤,我好想跟你一塊去郊遊。我真的好想好想的。”
我哭得稀裏嘩啦,根本沒看到陸澤臉上露出羞愧和歉然的神情,他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一把將我摟進他的懷裏,他將頭埋在我的頭發裏,然後輕聲說:“好了,不哭,我這就陪你去玩。”
那天,我逼著陸澤拋棄他的寶馬車,陪我走了很多很多條街,吃了很多很多的串串燒,還喝了兩塊錢一杯的小米酒。
他的手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這讓我心裏的空落落,又一點點地被填滿了。
我想起那個原本打算給他的愛心便當,心裏有些遺憾,陸澤微笑著說:“來,你形容一下那個便當吧。”
“嗯。裏麵有香菇,有火腿,還有青菜,是媽媽早起買的最最新鮮的還殘留晨露的那一種,還有一個紅燒雞腿,可惜不是我做的,我不太擅長做肉食,我隻擅長吃。但是我發誓,香菇火腿和青菜真的是我做的。總之,是色香味俱全。”
陸澤舔了舔嘴唇,然後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道:“嗯,真是好吃。”
我便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輛寶馬車真的是陸澤家的。其實陸澤算半個富家子弟。這讓我為上次對他的CK錢包產生“是不是仿貨”的疑慮感到羞愧不已。
走到一家名叫月光她他的時候,我拉著陸澤就進去了。月光她他門口有巨大的槐樹張開四肢落下陰影,讓月光她他像個迷霧森林,而光澤久遠的銀戒指像是一塊蒙了灰塵的寶石。
我忽然想要一對銀戒指,簡單的樣式,獨一無二的那種。而這家店主自己操刀設計前店後院的銀飾店正合我意。
陸澤沒有表示異議,我們一致看中一款月牙形的對戒,店主說,這象征著月光愛人。
聽說這世間所有人生下來,都注定會和他命中的另一半相逢,於是跌跌撞撞在紅塵中尋找,也許有的人找到了,也許有的人卻永遠都沒有找到,和一個錯的別人虛度了一生。
而我固執地覺得,陸澤就是我命中的月光愛人。
戒指上的月牙很美,但是我們忘了,它全永不會圓滿。
我給陸澤套上那個戒指時,虔誠地像在祈禱。而陸澤溫和的神情下,卻仍舊藏著心虛,最後,我抬起頭給了他一個笑臉時,他的表情愣了一下,爾後拍拍我的頭,問老板多少錢。
因為在陸澤給我們選的對戒付錢的幾個小時前,他正為另外一個女子2000塊的高跟鞋買單;在他陪著我壓馬路的幾個小時之前,他正在開著寶馬風馳電掣地去接另外一個女子去一個畫展。
當然,這些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