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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遊走時像一條蛇,快速前行,而你卻始終不會知道,它何時會回過頭來咬你一口,噴灑它的毒汁。而溫和平靜之下,往往潛伏著意想不到的未來。

那個夏天的尾聲,我遇見了我的愛情。那是我粗略地過了十多年,初次經曆,

我可以非常矯情地告訴你,愛情的聲音就像是象牙白的鋼琴彈出來的曼妙旋律;愛情的顏色是薔薇色的,就像陸澤時常在送我回家時,在花壇裏偷摘的花朵。愛情來時你的心裏會生出許許多多的小漣漪。你不在乎是晴天還是雨天,提到對方的名字,你的臉上便是春回大地。那段時間我信瓊瑤信那些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信青梅竹馬相愛到白頭。

如果,鋪在我眼前的那些塵埃都不曾散去,我一直做個幸福的局中人,不曾看清,便不會失望吧。

而蟄伏在那些平和之下的秘密植株,終究還是逐漸長大。

哥哥的畫展很是順利,聽說他那幅《素妝》被送到省裏展出。那畫中豔驚四座的女子的原型,正是蘇荷娜。我隻偷偷看到過她幾眼,她美麗不可方物,眉眼之間卻有淡淡的疏離。看得多了,便有距離感。

姑姑家催著哥哥和嫂子的婚事,讓我見嫂子的機會也越來越多。嫂子性格直來直往,年少時,也曾不羈叛逆,她的不少小姐妹,至今還是某些街道的霸後。嫂子的父親也是小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底子極厚。

越這樣一想,越覺得哥哥這樣做不妥,這樣的事瞞著嫂子,得多傷人啊。

哥哥也苦悶,幾日來畫畫也沒有心情,倒是時常在QQ上朝我倒苦水,大抵是不知如何向嫂子開口。

我便問,你是真喜歡那個漂亮姐姐,還是一時意亂情迷著了魔道啊?你難道不喜歡嫂子嗎?

哥哥的回答十分欠揍,他說,喜歡你嫂子,但是,那不是愛情。

我看到那答案的時候我就想把我哥給揍一頓,什麼叫喜歡,但不是愛情啊。我就覺得我對陸澤絕對是愛情了,而且我也沒辦法愛著他,還能喜歡別的人。愛情,就得是純粹的。就得是一對一而不是一對多的。

這時候我忽然很想陸澤,於是發一個窗口抖動過去:陸澤哥哥,我好想你哦。

陸澤也不甘示弱地抖我一抖:[扭來扭去裝模作樣的兔基尼]來,親一個。

我:我靠,耍流氓啊你?

陸澤:大爺我還耍流氓不得?

我:[流口水的兔基尼]耍得耍得,大爺你給我買塊芝士蛋糕吧,以後您天天對我耍流氓都沒異議。

陸澤:好!明天爺就帶你去!

我:陸澤啊,你能不能愛著一個人,還喜歡著別的人啊。

陸澤忽然沒了動靜,我頓時急了,彈視頻彈語音發抖動:大爺,你還不快給小妞坦白從寬。

陸澤發過來一串點點點,然後QQ屏幕上的三個字,讓我傻了眼。

他說:也許吧。

竟然是也許吧。我總以為他會說,當然不會啦,我隻喜歡你啦。這輩子隻有你一個。

然後我就可以按著我準備好的台詞繼續調情下去,那麼下輩子呢?

下輩子也隻有你一個,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你做蚊香我就做蚊子甘心被你迷倒,你做毛毛蟲我就做你的蛹把你緊緊擁抱,你做香蕉我就做猩猩把你吃進我的肚子裏。總之喜歡你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一直都隻喜歡你。

這是我所以為的愛情模式。可是事實證明陸澤不是一個花言巧語的高手。他太過誠實,竟然回到了這樣讓人難過的三個字。

愛著我的時候,還可以喜歡別人嗎?

覺得鼻子一酸,手微微有些顫抖,打出來的字卻是:哇,陸澤你真是膽大包天哪,老實交代,除了我這個正室外,你還準備納多少小妾來給我端洗腳水?

陸澤的頭像突然就一暗,我憋屈地敲了一下鍵盤,大罵一聲:“騙一下人會死啊。”然後自我安慰地唧唧歪歪,有人給我端洗腳水也不錯啊。

現在回想起來,正是蠢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