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奇怪的組合僵硬地從新記豪華的大堂走過。我下意識地看向那些吃得撒丫子歡的食客們,回想起今天落肚的食物,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聽說新記的洗手間很漂亮,好不容易來一次,總要進去欣賞一下廁所文化吧……並且,能少跟這兩個家夥待一塊一秒鍾也巴不得。於是就借口去洗手間喘口氣。
司嘉銘看到了宋小米和她身邊的男孩子,他們站在新記門口大聲地吵架。其實不能算是吵架,因為隻有宋小米一個人歇斯底裏。那個男孩子抽著煙,神情淡漠,甚至不看哭泣的宋小米,他丟掉眼,眉頭疊起一道褶,兩手插進口袋,便向前走去。
宋小米氣急了,她脫下鞋子朝他的背影砸去。很不幸,偏了。她哭了一下,然後又順著他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她沒有看見他。
司嘉銘猶豫了一下,沒打算跟許夢瞳說。他總覺得,女朋友閨蜜那邊的事,他若是插手,也太多管閑事了吧。再看一眼身邊的表弟,這個有俊朗外表心思純良的男孩,他心裏裝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真是頭大,他自己的事,都剪不斷理還亂呢。
那天晚上,我對周晟一真的是愧疚極其。
我看著他天真得跟小孩一樣的臉,心想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他百般信任的我們一起擺了他一道,他會做何感想。
周晟一說:“表哥,我送夢瞳回去吧。”
司嘉銘扭過頭來:“那麼遠,你又沒有開車,我替你送吧。”
周晟一想了想:“嗯,也對,那麻煩你了。”
司嘉銘似笑非笑:“不麻煩。”
最可怕的是,周晟一衝我說:“夢瞳,晚上要早點睡覺,不要熬夜寫稿子,知道了嗎?”
司嘉銘沒有回頭,但是我感覺他的背部放射出千百支利劍,射得我跟周晟一體無完膚!
我隻好幽怨地回答:“知……道……了。”
我在後座囧得滿頭大汗,這真是赤裸裸的一場暗戰啊!
司嘉銘開車送我到樓下,一路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是在生哪門子的氣。
我默默地下了車,也不知道在心虛啥,我應該對周晟一心虛才是,對司嘉銘也是如此,我是什麼心理啊?
而這時司嘉銘飛快地從車子上下來,一把把我懷裏的玫瑰甩到地上,然後把我摁在牆上,然後大聲地說:“許夢瞳,我在吃醋你感覺到了嗎?”
我的手腕被他捏重了,吃疼地叫:“痛啊。”
司嘉銘聞聲,凶巴巴的神色終於緩和,卻一把把我塞進他的懷裏。
“聽著,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許別人跟你親近。晟一也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你是我一個人的。”
我被他緊緊地抱著,聞到他懷中大衛杜夫的味道,清新空氣揉雜著植物的芬芳,我忽然就笑了。
大抵我是個受虐狂,我竟覺得司嘉銘這樣吃醋,讓我很有存在感。
許久,司嘉銘抬起頭來,將額頭頂住我的,溫柔得令人發指:“今天被人破壞了,明天補償回來。”
我像隻小白兔似的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宋小米回來的很晚,我聞到她身上的酒氣。她沒有亮燈。一陣閃動後,我聽到她在洗手間嘔吐的聲音。
我起床,看到一臉醉意的她滿臉的眼淚,我將她扶到沙發上,心疼地看著她。
這時的宋小米看起來脆弱得像是一枚秋天薄薄的樹葉。她忽然抓著我的胳膊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問她,對不起什麼啊。
然而她什麼也沒有說。一陣喃喃過後,她在我懷裏睡著了。
她喝醉了。隻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