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司嘉銘吃飯,我跟他提議我們一起去旅遊。
司嘉銘夾了一隻雞翅到我的碗裏,笑著說:“好啊,最好找個自帶小廚房的那種,我還記得很久前你說過的話,所以,我想嚐嚐禦膳。”
我差點將口中的汽水噴出,為自己之前的大打誑語感到後悔莫及。自從上次做的菜得到宋小米“求求你夢瞳,我真的是人類,不要給我吃這個好嗎”的評價後,我在做菜方麵就絕望了!
司嘉銘問我:“你想去哪裏?海邊?沙漠?草原?還是想出國?”
我搖搖頭。
我想去的地方,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那是我呆過一個多月的小鎮。那時候我選擇它來幫我逃避一場愛情,扼死自己的想念,可惜,失敗了。而如今,我想司嘉銘能陪著我一塊去。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會一點點開始。
周晟一的電話響起的時候,司嘉銘拿過我的手機,他的眼神忽然褪去溫暖,他說:“不要接。夢瞳。我們明天就出發。”
他說什麼,便是什麼。我於是便乖乖地關機。
嗯,我就是這麼沒出息怎麼了?
我隻匆匆和宋小米打了聲招呼。司嘉銘說公司他會替我搞定,但是請的會是病假,要我不要提起旅遊的事。
我不是笨蛋,當然懂得。
我沒讓司嘉銘開車,雖然他那輛英菲尼迪FX35足夠拉風,可以讓我嚐一嚐傍上大款的美好滋味,何況,我的這個大款不但多金,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人見人愛啊!
可是,我不得不憂傷地說,我最近被一股懷舊風給席卷了,為了不辱我這個文藝女青年的名號,我必須帶我身邊這個隻坐豪華汽車和飛機的男人。
他說,傻丫頭,我怎麼會沒坐過火車啊。我家裏雖然不算差,但是也不算太好。而且我喜歡火車徐徐前進風景倒退的樣子。你可以借在火車上長久的時光,想明白很多很多事情。
綠皮火車開動時,尚是日光淺淺,開出幾千米後,陽光突然熱烈起來。
司嘉銘將座椅微微後調,而我靠在他的胸前。陽光鋪灑在臉上。愛情來的時候,它並不大張旗鼓,它是像陽光一樣,一點一點滲進你的血液,叫你從骨子裏溫暖起來。
它安靜,而且美好。潛伏於呼吸裏。
我們住的地方是一個喚作“似水不似風”的客棧,雙人間,雕花大床。很文藝的名字。我想宋小米要是過來,肯定要拆人家的招牌,臭罵一句“什麼似水不似風啊!這不是廢話嗎?還不如似水不似水蒸氣呢!”
我跟宋小米說起來的時候,宋小米對我十分失望,雙人間?你們兩個是不是有毛病啊?不但你有,連司嘉銘那看上去挺正常的人也有?
我帶他去了刺青,是旅行的淡季,酒吧放一首陳奕迅的歌,暖黃的燈光披在肩上。
“你會不會忽然地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知道,那個人已經出現。
姝姝大概還記得我,她看到我和司嘉銘的時候,將目光停在我們緊緊牽著的手上幾秒,然後抬起眼來衝我微微一笑。
她必定腦海裏還銘記著當初在這裏爛醉的我,小小年紀,一顆狼藉的心,自以為不會再愛了,再也不會牽手了,疼了,恨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