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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榛來找我的時候,我剛從家附近的小超市歸來,我買了很多方便麵,準備蝸居一段時間。

我沒有化妝,憔悴得跟個鬼似的,隨手撿了件衣服套著,邋裏邋遢,站在穿著一條真絲裙子的孟榛麵前,我真想用方便麵砸破自己的腦袋自行了斷算了。

“可以聊一聊嗎?”她巧笑嫣然,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的客氣讓我不容拒絕。

咖啡廳裏,我坐下的時候有些忐忑。我忽然想起有部電視劇裏的女主角也是這樣慘兮兮地坐在人家正房的對麵,心砰砰差點沒跳出來。

我發了一條短信給周晟一,告訴他,司嘉銘的準媳婦約見我了。我怕被滅口埋屍。

孟榛氣質優雅地喝一口咖啡,我望著麵前白色陶瓷杯子裏泛著泡沫的卡布奇諾。有一個恍惚,我會覺得她根本就是找我聊天的,而不是來找我碴的。

她還是開口了,盡管臉上帶著笑容,但句句裏都藏針:“你年紀這樣小,前途無量,何必要做老鼠過街?我早就知道你和他的事情,我不說,就是期待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能夠早早抽身而退。結果,你讓我太過失望。”

孟榛何等聰明,她早就從我拙劣的演技裏洞悉了一切。隻是她不戳穿罷了。

而我這個對手,顯得太嫩太嫩了。

“你覺得他愛你嗎?”她冷冷地問我,“或者,你覺得你最後可以得到什麼嗎?我才是名正言順的他的未婚妻,你什麼也不是,不管你打什麼樣的心思,最終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以為他愛你?他不過是寂寞關頭逢場作戲,找一個像你這樣可能真的單純或者假裝單純的女孩子,過過小年輕戀愛的癮。”

聽到這樣的話,我心裏大為不爽,而我最笨的一點是,我竟然對她說:“他為的不過是你的錢。”

這句話終究是刺激到她,一貫都萬分沉穩鎮定的孟榛臉色發白,身體發顫,爾後她卯足了勁給了我一巴掌。

眾目睽睽之下,咖啡廳裏所有的人回頭響應這個耳光。

打完這個耳光,她笑了出來:“那你覺得呢?小姑娘,你覺得你有什麼呢?你連讓他愛你的理由都沒有吧。而且你也應該明白的,愛情有時候,不是生命最重的東西。那些生命曾可貴,愛情價更高,你覺得用在司嘉銘的身上,不是很不恰當嗎?”

而此刻,急急趕過來的司嘉銘就站在那裏,麵色如灰,也如鐵,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未婚妻,就這樣給我的傷口上捅上一刀。

而他的沉默,是撒在傷口上的一把鹽。

而我確確實實是一個自以為是人人喊打的小三身份。

即便我有再多的理由,有再大的冤屈我也沒有資格說出來,喊出來。所以我隻是站著,目光如灰地望著這樣一場降臨在我身上的鬧劇。

直到從未想過會出現的人——陸澤,一把將我拽到他的身邊,然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許夢瞳,別回頭。”

我用力掙開陸澤的手,他回過頭,詫異地看著淚流滿麵卻異常平靜的我。

“夢瞳……”

“你怎麼會在那裏?”

他笑了起來:“因為我跟蹤了你。在小超市裏看到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本來想叫你,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隻想跟在你後麵,看一看就好。”

“看一看我有多狼狽對嗎?”我沒有眼淚,冷冷地說。

他欲言又止,我推開他:“陸澤,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司嘉銘約我見麵的時候,我忐忑極其,那簡直是一種挫骨揚灰的感覺啊。

鬼使神差地,我又發揮了自己的蠢性,我喊上陸澤,陪我一起去做個了斷。

我們約見在司嘉銘的公寓裏。是的,我還有一些東西必須拿走。

他們相互敵意地對視。我沒讓陸澤跟著我進門,他也好脾氣地答應在門口候著。

司嘉銘的房間裏,滿地都是煙屍。可見他的這幾日的心境,算是十分之慘。

他幽幽地說:“我說過你給我一點時間。夢瞳,我愛你。我隻是需要一點時間理清頭緒。否則……”

我是真的絕望了,在司嘉銘沉默的那幾分鍾,許多愛的希冀倏倏全落下,腐爛在腳下的泥土,無法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