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王白猛然低頭看自己的短褲,那裏隻有山,沒有水。
“嚇我一跳,”王白心裏想。
“大家靜了,”吳胖子清清嗓子,看著王白說,“王白,咱們兄弟一場,今天我特意叫來吳常跟曉田,其它三位雖說是同宿舍,但他們一天也沒有來住過,所以就不叫了。我們四人湊了四百塊錢,打算請你吃頓飯。”
“請我吃飯?散夥飯呀?”王白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笑著問。
“管它什麼飯,就是請你吃個飯,”胡達利還是嘻皮笑臉的模樣,“就當借你的由頭,我們想海吃一頓吧。”
“借我什麼由頭,那得讓我曉得吧?”
“得了,實話實說,”吳胖子站了起來,“王白,你覺得你能逃脫宿舍嗎?哦,不,能逃脫宿命嗎?”
“宿命?是個什麼東西?”王白問,也不等吳剛回答,半開玩笑地說,“我隻知道宿舍,不知道宿命。”
“又扯不到線上了,”胡達利也忍不住,“就是考試嘛,你能過幾門?”
“全過吧,”王白回答。
四個人沒有顧忌地大笑起來。
“哈,王白,”吳常指著說,“好久不見,你原來一點沒變。”
“走,不說了,去飯店吃飯,”吳胖子急不可耐。
“請我吃飯就請我吃飯,別借什麼由頭,”王白爬下床,邊穿衣褲,邊說,“我不畢業是不會逃脫這個宿舍的。”
“不太貴”飯店客人不少,大部分是學生。老板見今天吳胖子帶來四人,就幫他們在店堂中間尋了一張大圓桌,讓小羽幫他們點菜。
小羽手裏捧來四本菜譜,放在桌上,又掏出筆紙,站在王白與吳胖子之間,等客人點菜。
吳胖子翻了幾頁菜譜,抬頭看看除了王白,其他三位也在翻菜譜,覺得不對勁,“各位,今天是我們請王白兄弟,他是主角,讓他點菜。”說著把菜譜遞給王白。
王白不接,“怎麼又是我點呀?”
“應該你點,應該你點,”其他幾位把菜譜扔在桌上,和著吳胖子的話說道。
“行,”王白看推不過,也爽氣一把,接過吳胖子的菜譜,扔到桌上,問吳胖子,“今天這四百是不是打算全扔在這裏的?”
“那當然,咱不玩虛的。”
“好,”王白不再說話,側身把小羽的筆紙要過來,在桌子上寫起了點菜單。
小羽本來還想開口說,想想又閉了嘴,斜著眼睛看王白寫;吳胖子幾個人一邊看著王白寫,一邊開始漫無邊際地聊起了天。可沒聊幾句,幾個人就不聊了,都拿眼睛看著王白手中的筆。
“好了,”王白寫好點菜單,遞到小羽手中。小羽細細往下看,但見一手清秀的字,一行行寫明了菜名,價格,加上點的酒水,價格正好是四百元。小羽抬頭看著王白,眼睛瞪著老大。
“怎麼?點的不對?”王白笑著問小羽。
“沒有,沒有,”小羽有點慌,一邊拿桌上的菜譜,一邊忍不住說,“你點的鹽水蝦是時價,一天一個價,你怎麼知道今天的價格?你又沒翻菜譜。”
吳胖子幾個人的目光全聚焦到王白身上。他們剛才見王白低著頭寫菜單,本來都以為是寫他吃過的菜,也不感覺奇怪。可見王白一直往下寫,一分鍾不到,居然把十幾道菜全寫了下來。心裏不起疑問,那跟死人有什麼區別?
現在見小羽問的正是一針見血,都看著王白。
“蝦?剛才吳剛在翻菜譜的時候,我看到了呀。”王白說。
“可我沒翻到過蝦呀,”吳剛否定。
“你沒注意,我看你翻到過,”王白肯定。
“哦,”吳胖子雖然不相信,但也說不出什麼來。
“去吧,燒菜去,”王白見小羽還要說話,趕緊催促道。
小羽看看王白,又看看吳剛,不情不願地走開。
“我覺得王白你不對勁,”胡達利眯著眼說,“你騙不過我。”
“是不對勁,”吳常疑惑地看著王白,“可我想不出哪不對勁。”
“從他起床,我就感覺他不對勁,”魯曉田開始說今天第一句話,“但我一直沒說。”
“第一,王白是個節約人,不可能來這裏消費;第二,他也沒在這裏打過工;第三,如果是一個人,除非劇透,否則不可能知道菜譜裏的菜,特別是每道菜的價格。”胡達利迅速地拋出了三點分析。
王白看看四個人都努力盯著自己,從容地用手撥弄著麵前的調羹,輕輕地笑道,“其實,我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