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吳胖子趕著早去買豆漿油條,包子粉絲。王白自從做了惡夢,並沒睡好,他不敢往黑甜鄉裏走,怕又竄出一條蛇來。所以迷迷糊糊著挨到天色放光,聽到與吳胖子躺在一張床上的鬧鍾突然間發著癲兒叫起來。
自從吳胖子與胡達利二人跟了王白,改了一向晚起的習慣。為防止惡習倒灌,吳胖子還特意去買了隻鬧鍾,夜裏放在枕邊,才踏踏實實地睡覺。
人就怕有人伺侯。以前這個宿舍裏王白一向是第一個起早,幫舍友提熱水,掃地。現在反了過來,一早吳胖子就去排隊給王白買早餐,而胡達利提著麵盆幫王白提熱水。雖然是夏天,王白也一再說洗冷水也好,可胡達利卻老是堅持提熱水供王白洗臉,在他的眼裏,熱水擦在臉上的感覺,那是最舒服的。
於是,王白每天不急著起床,慢慢地去合吳胖子與胡達利的拍子,等他們把東西置齊了,王白才坐起來,穿著鞋子,打著哈欠。
多虧小學期開學後,宿舍裏隻剩他們三人,否則總叫魯曉田二人見到,雖然曉田不愛說話,可能心裏也得犯好多嘀咕。
王白洗了臉,坐下吃早餐。
今天第一節課是胡老師的財務分析,所以吳胖子也不用急著去階梯教室搶茹雪邊上的位置,所以他招呼著胡達利一起吃。
王白才咽下一隻包子,三人就聽到門外孫長老一聲慘叫。胡達利的坐位離門口最近,他看了王白一眼,把半隻鹹菜包子一下塞進嘴裏,邊嚼邊轉身往外走。
王白腦中一閃,剛要對胡達利說小心,胡達利已一隻腳跨出門檻,緊接著他口中含糊地發出“唔……”,整個人往後蹬蹬蹬三步,一屁股坐在剛才的座位上,一手捂著肩膀,把嘴中的食物吐掉,罵了一聲:操。
門口站著小白與黑子。
“喲,三位還在吃早飯呢!”小白嘻笑著,邊說邊彎腰看了看自己的鞋,用手在右腳的鞋麵上拍了二下,直起身來說,“剛買的新鞋,又染上一股鹹菜味兒了。”
黑子趁這功夫,一步跨了進來。
王白拿起一隻鹹菜包子,一口咬掉半隻,慢慢地嚼咀著,眼睛看著黑子。
吳胖子把胡達利扶到床邊,見他肩膀上半隻鞋印。才知道原來這一腳竟是反踢過來的。
“你個混蛋,為什麼打我?”門外孫長老邊哼哼著,邊朝小白吐糟。
小白皺了下眉頭,“你剛才擋我的路了,滾你的。”
“這是我的地盤,”孫長老不肯罷休,“你這一表人渣的混蛋,大清早的來……啊……”
王白見門外的小白不見了,看來孫長老又被打了。
“歎,”王白邊歎氣邊搖頭,順手把手中的另半個包子全塞進了嘴裏。
“你歎什麼氣?”小黑表現出極好的修養,始終站在門內不動。
“那位是隔壁宿舍的宿舍長,他說你們剛才走過的地方是他的地盤,其實也沒有說錯,”王白這次吃得極快,二口就把半隻包子吞了下去,然後有禮貌地回答黑子的提問。
“是不是你的地盤,得看你護不護得住,”黑子微笑了一下,眼睛惡狠狠地隻盯著王白。
“這是學校,不是叢林,”王白喝了一口豆漿,見門外小白又好好地站著,而已聽不到孫長老的聲音,他看著黑子道,“你跟門外那位應該也是學生吧?”
“是的,本校學生,”黑子這時終於朝裏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