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聖旨(2 / 2)

善鳶摸透了鹿鳴的心思,不過卻不得不認同,看著他手背上淺淺的血痕,她把掙紮不休的珍珠交給了鹿鳴。

鹿鳴抱著珍珠暫時離開了一陣,顯然是出去好生交代了一番,善鳶則是在這段時間裏,認真的進食。

鹿鳴去而複返之時,他親自捧了給善鳶洗漱用的托盤,見善鳶用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托盤,走到了善鳶的身邊,“小花貓,嘴角沾到了。”

“哪兒?”善鳶聽了鹿鳴的話,下意識的伸出了舌頭,在嘴角掃了一圈。

算算時間,聖旨該要到了。

賜婚的聖旨。

鹿鳴拿起了梳子,開始給善鳶梳頭,他所預料的馬上便是成真。

這才剛下了朝,拿著詔書的公公已經來到了長春宮的門口。

鹿鳴時間點倒是掐得很準。

“王爺、郡主,慶忠公公在殿門口了,還請王爺和郡主至大殿領旨。”如果是別人來,絲韻不會入內通傳,可慶忠公公親迎,多半是來傳達重大的旨意,如此一來,就不能輕慢的對待了。

其實,皇帝是想親把聖旨賜給兒子的,無奈這般不合禮法,就連太子當年娶太子妃,那也是規規矩矩的讓人送了聖旨過去,再由太子親自到太極殿謝恩,次一日則由準太子妃入宮謝恩。

鹿壑這詔書早就已經擬好了,就等著這一日。

即使曆經了今晨混亂至極的朝會,他依舊在一下朝,便在內閣的麵前提出了要為榮王與歲寧郡主賜婚。

有了太子失德被廢、皇後失儀圈禁且剝奪掌管六宮權力這樣的事情在前,給榮王賜婚這件事便引起了兩派論戰,寧家的人自然是大力反對,就連歲寧郡主家族沒落這樣的理由都拿出來反對了,可這次鹿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持要給兩人賜婚,這不立刻讓慶忠公公來宣旨了?

一聽到是慶忠公公來,善鳶大概也猜到了是為了何事,她瞟了鹿鳴一眼,這才輕聲回應,“知道了。”話說完,便抬腳要離去。

昨日夜裏他把竹聲抓了個現行,如果不是如此,那姬洛寫給善鳶的書信便會全部流散出去,在朝堂之上被寧家人給拿來做文章。

說來人心還是最難掌握的。

當年淑妃以王氏支係的身份入宮,身份高貴又相貌姝麗,很快的就遭到善妒寧皇後針對,那時是貴妃舒染染伸出了援手,從此之後,淑妃成了舒染染在後宮裏唯一的至交,就連當初是她陪嫁的恪嬪都無法比擬。

淑妃把唯一的女兒嫁給了本家的兒郎,本想著嫁給表兄是親上加親,誰知道本家悄悄宇寧家靠攏,上了太子的船。

淑妃本人是剛直的,可是牽涉到自己的女兒,淑妃很快的做出取舍,暗自投靠皇後,不隻是淑妃,就連恪嬪也早就不敵誘惑,支使自己的兒女帶著善鳶,刻意去認識姬洛。

善鳶和姬洛的相遇,本就是一個局,隻有身在其中的兩人渾然不知,鹿鳴有些時候都會覺得害怕,如果他的布局稍微慢一點,很有可能等他回到京城,善鳶都已經嫁人了,那他這些年來的隱忍,豈不都成了笑話。

昨夜攔下竹聲過後,鹿鳴讓竹聲照樣把書信放了出去,可書信裏頭的內容,已經被他替換成對淑妃的警告,如果淑妃識實務,他還能與他相安無事,可若是不然,他便要讓淑妃後悔。

如今淑妃那兒還安安份份的,想來是知道大勢已去,這才有今日的賜婚。

聽到鹿鳴說了得來不易四個字,善鳶心裏頭是認同的,她也不免去想到鹿鳴這些年來所受到的委屈,心裏頭柔軟了不少,“那你少說幾句,少貧嘴。”像以往那般高冷有多好?

不過轉念一想,如今鹿鳴能對著她說這些,也是不容易了,如果不是徹底除去了隱患,他又如何能夠這般輕鬆?想到這些,善鳶主動拉住了鹿鳴的手,“走吧,別讓慶忠公公等了,那賜婚的聖旨,你還領不領啊?”

“自然是要領的。”鹿鳴緊緊回握善鳶的手,兩人十指交扣,走向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