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而寢、飲食男女。
赫連老七搬進正屋而居,除了夜晚時而有一些成人運動外,並沒有給生活帶來多少改變。
其實這世間男女,無論性別,或多或少都有過那麼幾回為別的理由而‘性’的行為。身處赫連熙的位置,注定不能像大多數男人一樣,單純為‘性’而性。總會夾雜些其他需求去‘賣身’。但他畢竟是男人,天賦使得他很好的將‘賣身’與‘享受’合二為一,最終反手控製。
女人就要悲哀些,從天性來說,女人需求的是‘以情入性’,靈與欲合二為一是為終身追求的最高境界。這個需求點太高,高到99.9999999%的女人耗盡一生也無法達到目標。於是某些時候,自欺欺人這種事就產生了,女人催眠自己:他是愛我的,他對我是有情的。對於某些不合理,也牽強附會的給出諸多解釋。目的就一個,催眠自己:我是那0.0000000001%的成功者。因為若不如此,她自己從情感上就率先崩潰了。
這是一種無法釋然的悲哀。從這點上來說,女人比男人更苛刻。
坦誠自己的欲望很丟人嗎?
當然不。
用林若拙的話來說,這又是該死的封建毒瘤思想給女人捆上的枷鎖。究其原由,十分猥瑣。定是男人怕自己滿足不了女人的欲望,故百般洗腦,告之她們,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女人應該以‘為性而性’羞恥。
畢竟現代科學驗證,男性生理高峰期和女性生理高峰期時段不一樣。十八歲的男人對上十八歲的女人——女人甘拜下風。三十歲的男人對上三十歲的女人——你危險了。四十歲的男人對上四十歲的女人——嗬嗬,嗬嗬……
觀念上的不同帶來行為的迥異。赫連熙再一次發覺對妻子的認識還不夠深。床帷之中,這位十分霸道。不達目的不罷休。這目的嘛,自然是,咳咳……
林若拙嗤之以鼻:什麼叫霸道!你爽到了我沒爽腫麼可以。那我不是做白工?
所以嘛,手段若幹。成年人都懂的……
好在男方雖然三十有一,但生活規律,每日習武不斷。性伴侶又隻一個,還尚在青春二十許妙齡。戰鬥起來就仍有餘力。
當然,這樣的戰鬥,對於男女雙方的生理感受,也同樣是酣暢淋漓的。
再者赫連熙是個細心人,差異太大就難免與過往比較,一比較,他不得不承認,以前,或許他被騙了。那些女人做出的歡愉之態,大多有些假。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發現。糟糕到還不如不發現。赫連熙壞心情之下,於床榻之上也就更放得開。林若拙都放開了,他還矜持著做屁啊!於是,從表麵看,這對夫妻已與尋常夫婦一般無二。夜裏開始要水,頻率還不低。從胡春來打頭,幾個侍從都欣慰不已。
令人唏噓的是,畫船居然是最為高興的一個。她是真高興,激動的不得了。自家夫人與七殿下和好如初,日子過的才有奔頭。
林若拙對著她激動的小臉久久無語。濃厚的惆悵與悲哀凝聚心頭,永無退散。
練功、清唱、畫畫更為投入。幾乎每日傍晚時分,池邊柳樹下,都會響起悠然的蕭聲。
赫連暮晴靜靜的坐在一旁,烏黑水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的聆聽。
“想學嗎?”結束一曲,林若拙笑問。
赫連暮晴遲疑片刻,用力點頭。
林若拙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竹蕭:“學這個得有好體力,氣息要綿長。你現在年紀小,得慢慢鍛煉,增加肺活量。就是呼吸要又長又有力。”
赫連暮晴似懂非懂。林若拙開始擬定計劃:從什麼開始呢?唱戲是不行的,拳腳雖好練出來的身段卻稍顯硬朗。有了!腦中靈光一閃:“晴晴,咱們來舞劍吧。或者說是劍舞,又好看又鍛煉身體。”
從那一天後。池邊空地上,經常可見這一大一小,拿著簡單的木劍,沐浴著朝陽霞光,劍舞翩翩。
赫連暮晴的生母便是一名舞姬,或許是遺傳。她學起來特別快,動作模仿個幾遍就像模像樣。身體條件也好,一個冬天過去,開春翻出去年的衣服,裙子縮到了小腿。
林若拙翻出好些布料,給全家人裁製新衣。活計就交給銀鉤,由她交給幾個貼補家用的軍士家眷。
京中也有不少消息傳來,林若謹攜妻去年離京,慢走緩行,沿途寄回書信訴說一路風景民俗。因為送來的東西都要被檢查,這些信當然不好帶到。不過五弟林若信乃強人一個,繼承黃氏優良基因的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當場提筆,揮毫成書,厚厚一疊幾萬字信件,一字不落的給默寫了出來。待她看完,又不慌不忙浸水濡濕,團成紙漿,毀屍滅跡。看的林若拙那叫一個廬山瀑布汗。
“六姐。”他道,“京中形式不大好。”
林若拙立刻緊張:“怎麼,可是家裏出事了?”
“不是。”他道,“陛下後嗣空虛,去年一年,都未曾有妃嬪受孕。今春,太醫院又開院招募新人,凡合格入用者,授七品禦醫官職。陛下的身體,怕是不大好。”
林若拙一驚:“這,不會吧。舊年時節,我雖與今上夫婦見麵不多,但觀其麵貌,體弱或有,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他今年才三十五呢。”
林若信道:“你別忘了,承平43年,他受過傷。”
朱雀街血洗那夜,三皇子夫婦殺出一條血路出京城,內中艱險無人得知,但顯然不會容易。三皇子本就身體弱,有所損傷也在情理。
林若拙卻認為不可能:“先帝多明智的一個人,若是今上命不長久,為何立他為太子?還有個小九呢。”
林若信知道她領會錯了意思,隻得再說直白些:“不是壽數有礙,是子嗣有礙。”
“子嗣……”這一下,林若拙聽明白了,怔了半晌,頓覺荒謬:“這叫什麼事!”
林若信分析:“承平44年時候,宮中還有兩女有孕,之後連續落胎。我查過醫書,陽精虛弱,胎兒先天不足也會導致女子小產。之後嘉平元年、今年,後/宮都不曾有好消息。今上,怕是子嗣艱難。”
林若拙嘀笑皆非,又想到潘氏,如果是真的,這對患難夫妻此刻才是真正的利益一直,親密無間吧。
“最多再拖五年。”林若信胸有成竹的分析,“若今上年四十還無子,定會提及過繼之事。”這還是好一點的情況。如果嘉平帝在這五年裏身體再壞一點,多生幾次病。怕是更要人心惶惶。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五年之中有皇子出生,那又另當別論。
林若拙聽著感慨。又有些奇怪:“若信,你管這些事做什麼?”
林若信嘴角一抽,看她的眼神十分古怪:“六姐,你問我這個?你說我和你說這些是為什麼?”
林若拙滿腦袋漿糊:“你把話說明白點,這語氣,我真不懂。”
林若信恨鐵不成鋼,這個六姐,從小就腦子糊塗,沒想到過了這麼些年,居然還是一樣。這日子都是怎麼過的?沒好氣道:“當然是為了你,為了我們林家。”他幹脆把話說明白,“陛下無子,就得過繼。現有人選,一為恒親王之嫡孫,二為順王之嫡子。偏偏這兩個都已不小。五年後最小的也有十來歲年紀。哪裏養的熟。這一來,要麼就是恒王世子妃、順王妃再產幼子。要麼就是力排眾議,過繼一個出身相對好的庶子。這兩者,都有隱患。”
林若拙聽的頭大:“這隱患和咱們家有什麼關係?你知道的,我又不能生。”
林若信已經對她的智商徹底失望:“六姐,你就是能生。今上也不敢要你家的孩子。你該慶幸你不能生,若不然,不是留子去父母,就是幹脆一屍兩命!”
林若拙垮了臉:“那你還說這麼多。”
林若信搖頭歎:“好六姐,朝局若不亂,便無法亂中取勢。你在這麼個地方,若是朝中平穩,一輩子也別想出來。隻有朝局有亂,才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