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聲音帶上了慵懶的鼻音:“哦,你想本王如何……憐惜?”尾音上揚,帶著濃濃的情欲。
“王爺,您……”女子話沒說完,外頭就響起另一個更加肉麻的嚶嚶嬌聲:“哎呀王爺,您好壞呀呀呀——!腫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家嘛——!”
林若拙砰的推開房門,繼續配音:“人家不依嘛——”
屋內,好一副血脈噴張圖。二八年華的少女驚恐的雙手抱胸,光裸的身體直往赫連熙身後縮:“啊,王爺救我——!”
赫連熙趕緊躲開,以示清白:“若拙,我可什麼也沒做!”
林若拙抱肘斜倚門口:“矮呀,表緊張嘛——,你們繼續,繼續。沒氣氛啊,我幫你喊兩聲就有了。”說著,音調一轉,柔媚之極:“啊!王爺,不要這裏,啊……不……不要那裏……不可以!不可以!嚶嚶嚶……”接著,語氣又是一轉,變成男聲:“小妖精,我該拿你腫麼辦!哦哦……我的心肝,你腫麼能這麼勾魂!”
赫連熙臉色刷白:“若拙!”
林若拙還在繼續:“啊!王爺您好厲害,奴婢不行了……奴婢真的不行了……您饒了奴吧……啊……啊……啊!”最後一聲,高亢而激昂,尾音顫動,尖銳如刀。
“若拙!”赫連熙的臉失去了血色。
“殿下。不打擾您的雅興了。”林若拙後退半步,優雅的屈膝行禮:“告辭。”
“你站住!”赫連熙剛要去拉她。就聽旁邊傳來一個略有疑惑的聲音:“你們這是……”司徒九緩步輕履,於綠蔭繁花中分景而來:“在,做什麼?”
“司徒九!”赫連熙瞬間明了,“是你的設陷阱!若拙,他定是算準了你會來這裏,才派那女人來。你不要上他的當。”
林若拙輕輕而笑:“王爺這話我不明白,什麼叫上當?”
抬頭看看天空,真是明澈。收回眼,微笑:“王爺身邊隻有妾身一人,多年來已是委屈。有佳人投懷送抱,或品嚐,或收納,都是世間習俗所允許的。王爺說這話,我真的不明白。”
赫連熙煩躁:“若拙,隻是一個女人而已。你若不喜,我殺了她就是。何必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
林若拙轉身:“你慢用吧,我走了。”頭也不回的離去。
赫連熙狠狠的盯著遠去的背影,冷眼扭頭:“司徒九,你缺女人的很麼?眼睛隻會盯著別人的妻子!”
司徒九緩緩道:“正如你所說,她是你妻子,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嗬!”赫連熙冷笑,“這世上偽君子多,我可不得多擔些心。”
“你想太多了。”司徒九冷冷瞥他一眼,同樣轉身離去:“我隻是有些奇怪而已。”
我很奇怪,你明知她不喜,為何還要與那女子調笑。
我也明白,你敢如此所為,不過是仗著她是你妻子而已。你所依仗的,不過是名分。該死的名分!
疾步回到寢殿,林若拙抱起赫連暮遠,牽住赫連暮晴:“跟我走。”
畫船一驚:“娘娘,您去哪兒?”
林若拙道:“瑞安侯府。我有事找阿恬。”
馬車疾行至侯府外牆,林若拙叫停。吩咐畫船:“我不耐煩應酬。你去,幫我將阿恬叫出來。”
畫船領命。沒一會兒,黃恬摸不著頭腦的從側門出來,一見她就叫:“你這是幹什麼,來我家還見不得人了!”
林若拙道:“沒辦法。我有急事找你幫忙,消息不要走漏的好。”
“什麼事?”黃恬立刻問。
“拜托你家司徒十一,安排我離京。”
黃恬吃驚:“你一個人,帶著這兩個?你要去哪兒?”
林若拙道:“南邊,衡陽書院。我哥和嫂子都在那裏。”
黃恬上下打量她幾眼,不滿道:“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至於鬼鬼祟祟的嘛。”
林若拙便和她實話實說:“我要避開赫連熙。”
黃恬又是一驚,肅了臉。看看左右,壓低聲音:“你老實和我說,出什麼事了?你有事,我自然要幫忙。可這糊裏糊塗的算什麼。我總得弄個明白。”
林若拙囧然:“阿恬,不是你想的那種。我說,我想和赫連熙和離,你看這……”
“你做夢!”黃恬聞言差點尖叫,“你作死呢!”
“看吧。”林若拙無奈的攤手,“我就知道是這樣。我不和離。可我也不想和他過下去了。忒沒意思。真的,沒意思透了!我想一個人帶著孩子過。”
黃恬了然:“吵架了?”不待她解釋,又點頭:“也行,男人嘛,是該教訓一下,不然還以為女人待他的好都是理所應當的。行!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林若拙啞然,幹脆不解釋:“那你趕緊,越快越好。”
“成!”黃恬幹脆的跳上馬車,“就這樣走唄。車夫呐,去京郊西大營。走咧!”
馬車出城的時候,赫連熙正被潘太後給叫住說話:“……臨川太不像話了。今日她去找你媳婦,居然威脅她幫著清理宮人。若不然就散布流言,說你媳婦不守婦道。著實可恨。她眼裏還有沒有一點大局!這流言是能隨便散的嗎?皇家臉麵何存!”
赫連熙瞬間明白。他知道司徒九用什麼法子誘了若拙去南書房了。這卑鄙無恥的小人,連臨川的行動都被算計在內!
“……我的意思是,不能再這麼姑息她了。”潘太後對這幾人間的糾葛一無所知,仍按照她的思路來:“你看呢?”
赫連熙此刻恨不得剁死臨川。全是她起由頭惹的事!他向來是果斷的人,遂冷然道:“送她皇覺寺住去,沒事就別出來了。”
潘太後驚了驚,老七果然夠狠。不過這個提議正中她下懷:“如此也好。隻是顯國公那邊……”
“他巴不得呢。”赫連熙冷笑。林若拙忌諱有婦之夫,他就不信司徒九不知道。
潘太後搖頭。自作孽不可活。臨川落得兄弟、丈夫全都撒手不顧的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
此事敲定,便又商量了些其它瑣事。
待得赫連熙回到居所,就被告之王妃下午出宮了,至今未歸。兩個孩子也被帶去了。
赫連熙心裏升起一股不妙感:“知道她去哪兒了?”
下麵的人搖頭:“畫船姑娘親自叫的車。”
赫連熙隻好出宮門去問。侍衛說隻看見車往東邊去了。他排除了一下,派出幾路人馬詢問。
林家沒有,黃家沒有。
想想,又換思路,查問可有見著那輛馬車的。但此時天色已晚,隻好胡亂回了齊王府歇一夜。
第二天,派人去打聽,宮中車輛製式不同,折騰半天問了出來,得知在瑞安侯府外牆停了一會兒,又從西城門出城去了。
赫連熙暗叫不好,拎了一匹馬就往城外去。跑至西郊大營,司徒十一正好整以暇的等著他。
“人呢!”他氣勢敗壞的問。
司徒十一同情的看他一眼:“走了。地方我可以告訴你。江南,衡陽書院。可你有時間去追嗎?”
是個人都知道。現在京中最忙的人莫過於輔政三大臣。
赫連熙臉色鐵青。
黃恬走出來,好言相勸:“齊王爺。追人不難,難得是勸她回來。您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裏惹她生氣了。我瞧她氣的狠呢。連不想和你過的話都說了。”
“不想和我過!”赫連熙的音調瞬間拔高。
黃恬特別強調:“不是氣著說的,也不是哭著說的。是很平和的說的。說這日子沒意思。又說這輩子和離不了,隻能和您是夫妻。但她沒法和您過下去了。就隻好離開。您過您想過的日子,她過她的。彼此都好。”
說完,還添問了一句:“怎麼你們倆想過的日子不一樣的麼?”
赫連熙冷聲道:“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黃恬捂著口笑:“齊王爺。你是大丈夫不知女兒家心事。有時候男人家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事,偏就是女兒家心裏大的不能再大的大事呢。”
司徒十一適時接口:“跟女人計較什麼,能讓就讓了。”
赫連熙冷哼,心道那是你沒見過林若拙這樣囂張的女人。
黃恬可惜道:“你們患難十年都過下來了。她又給你生了嫡長子。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該好好說合。兩國交戰還有和談呢。有什麼分歧是解決不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