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他與非他002(2 / 3)

不久之後,蘿漪所召喚的辰月的援兵也趕到了,但也不過有十餘人。辰月、天羅加上孤零零的天驅代表雲湛,一共隻有二十個人,麵對著兩百多個依然生龍活虎的傀俑,能自保就不錯了,想要突出重圍逼近十一,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更讓雲湛感到焦慮的是,即便真的能接近十一,恐怕也很難奈何得了他。這個半人半傀俑的怪物,現在的實力恐怕已經在原來的風靖源之上,恐怕需要自己和蘿漪與安學武三人聯手才能匹敵。然而,單是對付這些傀俑部屬就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盡了,怎麼才能和以逸待勞的十一對抗呢?

一名傀俑騰空而起,飛腿向著雲湛迎麵踢來,雲湛身體後仰,以一個近乎倒立的姿態右腿上踢,把傀俑踢得橫飛出去。安學武緊跟著天羅刀絲直線射出,刺向傀俑的胸口,但傀俑不是活人,並沒有痛感,即便挨了雲湛重重一腳,在半空中依然扭動著身體做出了閃避動作,刀絲劃過,穿透了傀俑的腹部,卻並沒有傷及心髒。它摔到地下後,掙紮了一會兒又爬了起來,盡管動作有些不太靈活了,但還是立即重新撲上,揮拳打向一名辰月教徒。

“這些家夥還真難纏,打不掉腦袋或者心髒,就一直能死纏爛打。”安學武說著,天羅絲卷住一個傀俑的右腿,將右腿生生切斷,蘿漪立即朝著傀俑的頭部補上了一記冰錐。但傀俑抬起左臂奮力一檔,整個小臂和手掌都被冰錐擊斷。它用右手撐地爬起來,竟然單腳蹦跳著繼續投入戰鬥。

“要不然我們可以先撤?”雲湛又是連珠三箭射出,射穿了三個傀俑的身體,但仍然沒能一擊斃命。“我並不是怕死……”

“廢話!”安學武扔出一個小小的爆裂球,把側麵的兩個傀俑炸飛出去,一個炸斷了手臂,一個炸掉了左腿的小腿。“我們三個還說什麼怕死不怕死的屁話?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們要逃走並不難,再想要得到和這個老妖怪麵對麵動手的機會就難了。”

“沒錯,現在的機會很難得。老妖怪一旦躲起來,那九州就永無寧日了。”蘿漪催動秘術,把一片泥濘的地麵直接轉化為了沼澤,將一個傀俑陷入其中,直至沒腰,兩名天羅同時揮出刀絲,成功地把傀俑的頭顱從勃頸處切斷,算是徹底殺掉了一個。盡管如此,此刻層層包圍著眾人的傀俑,仍然至少有兩百五六十個仍然具備戰鬥能力,其中大部分都還沒有受傷或者隻是受了完全不影響動手打架的輕傷。在星流石的驅動之下,它們完全不知疲倦,也沒有感受痛苦的能力,前赴後繼地持續衝擊著。而雲湛等人終究是人,體力消耗越來越大,而且幾名天羅成員和辰月教徒的實力比不上三位高手,此刻已經半數掛彩,一位秘術師的左臂已經被傀俑打斷,軟軟地垂在身畔,仍舊咬牙堅持著放出秘術。

“我當然懂你們的意思。”雲湛射出兩箭,替一位正在遭遇左右夾擊的天羅解了圍,“這個老妖怪身手又好,又陰險惡毒,一旦他躲起來隻管一次次地玩暗殺,我們這幾個組織一定會損失慘重。但是……”

他用弓一架,擋住了一個傀俑沉重的一掌,安學武從衣袖裏射出一枚鋼釘,擊穿了傀俑的左胸。雲湛略一用力,傀俑如同一截朽木,撲倒在地上。

“但是如果我們都死在這兒,也不過是白死。”他接著說,“而我們死了,這個老怪物一樣能離開這裏,什麼都不影響——除了辰月失去教主,天羅失去最重要的宗主。”

“這個時候你這孫子倒是會拍馬屁了。”安學武哼了一聲,手肘猛擊,把一個傀俑的脖子打歪了,可惜失之毫厘,沒有能夠將脖子整個打斷。傀俑在同伴的掩護下退到一邊,用力伸手把脖子掰正,但最後頭還是有點歪,這讓它行動起來的平衡性差了不少。安學武連續猛攻逼退了幾名為它掩護的傀俑,一個蘿漪手下的辰月欺身近前,用無形的風刃切開了這個歪頭傀俑的胸膛。

“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安學武一麵說,一麵用與他圓滾滾的身材絕不相稱的驚人敏捷躲過了兩個傀俑的夾擊,再順手用天羅絲替一名辰月教徒解了圍,“現在看起來,我們確實沒有足夠的實力在這裏殺死他,倒不如留得青山在。木葉教主,您老意下如何?”

木葉蘿漪用秘術在地上化生出一根突然自地底鑽出的石筍,把一個撲向她的傀俑自腹部刺穿、釘在原地,扭頭對安學武說:“好吧,那我們先撤。我本來是想搏一搏的,我還有幾個同伴應該差不多快要到了,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天羅也還能有援兵過來。”

“天羅有沒有我不知道,你們辰月的援兵已經來了。”忽然間,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蘿漪悚然,急忙回頭,隻見幾團黑影就像米口袋一樣嘭嘭扔到了眾人身前的空地上。她低頭一看,眉頭皺了起來:“這幾個都是我教的教徒,就是我剛剛說的後援。是誰?”

蘿漪盡管表現得很鎮定,但目光中卻也有了幾分怒火。十一似乎也有些摸不清狀況,無聲地利用精神力操控著傀俑們暫時停止進攻,但包圍圈並沒有絲毫放鬆。

先前說話的那個陌生人已經一步步走到了圈中,好似絲毫也不在意身邊的傀俑們。他來到了雲湛等人麵前,冷冷地打量著眾人,眾人也正好看清了此人的形貌。這是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中年男人,有著一張食腐禿鷲般令人不寒而栗的麵孔,目光更是銳利如刀,即便是安學武這樣以殺人為業的凶神,被他淩厲的視線掃過,都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覺。

“你就是那個跟著我來到東鞍鎮、想要殺我的人?”雲湛發問道,“血羽會暗月堂的頭號殺手?”

“除了我,還能是誰?”對方的回答裏充滿傲氣。

“如果我的那四個手下是他一個人打倒的,那他的實力恐怕在你我三人之上。”蘿漪低聲說,“即便是我,想要同時打倒他們四個也是極難的。”

“要不然就不配稱血羽會第一殺手了。”安學武說,緊跟著提高了嗓門:“我們該怎麼稱呼你?”

“我不喜歡留下姓名,你們愛怎麼叫我就怎麼叫好了。”血羽會殺手說,“反正你們很快就會是死人了。尤其是你,雲湛。”

“你以為你不會也變成死人麼?”十一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替我打發掉幾個無關緊要的小渣滓就可以向我示好麼?”

“當然不是。”血羽會殺手說,“還有更要緊的示好。”

他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擲向十一。那是一個不到半個手掌大的小物件,飛向十一的速度並不快,但軌跡異常平穩,就像是被線提著一樣,這固然是一種炫技,也是一種無惡意的表示。十一伸手一抄,把它攤在掌心,低頭瞥了一眼。

“一根金屬羽毛?這是什麼?”十一問。

“這叫做血殺令,是血羽會高層才能拿出來玩的小玩具。”血羽會殺手說,“你雖然重返人間並不太久,也應該聽說了血羽會吧。”

“聽說了,這個組織在我生活的那個時代要麼不存在,要麼無足輕重,但現在似乎很強大,可以和天驅辰月之類相提並論。不過那又如何?”

血羽會殺手笑了笑:“血羽會和什麼天驅辰月不一樣。我們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求財,除此之外,九州的一切都和我們無關。所以我覺得,也許你可以考慮和我們合作。”

“我對錢沒有絲毫興趣,對權力和女人也沒有絲毫興趣,你們恐怕給不出吸引我的籌碼。”十一說。

“我們給得出來。”血羽會殺手說,“你剛才說的一切我都聽到了,恕我直言,你的計劃過於理想化了。現在的九州,剩餘的偃師已經不多了,而以我們血羽會的情報網,可以在你找到他們之前把他們殺個八九不離十——這是血羽會輕輕鬆鬆就能辦到的。失去了幫助你製作傀俑的偃師,你孤身一人做事,就沒有那麼痛快了。”